欧阳淮都看懵了,快走几步到李德跟前,指着他的手指都哆嗦了。
“小野龟……郎?这是东洲人的名字么?我怎么听着是东瀛人的名字!”
李德斜睨一眼欧阳淮,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下,自顾的起来,还抖了抖有点褶皱的袍子。
做了三十年奴才,动不动就下跪,主子不说起不敢起。这一刻,他支棱起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东洲鞠躬尽瘁三十年,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会落得什么下场,我早就想到了。狡兔死,走狗烹,摄政王用不到了我,我这个垫脚石也就该上路了。”
陆中贤的脸黑的彻底。
从前真是低估了老实人李德。明明是他作恶了三十年,到头来,却来了一句:狡兔死,走狗烹。
欧阳淮看看不不惧生死的李德,又看看一脸死气的陆中贤,权衡之后,他选择相信陆中贤。
尽管和李德相识多年,当年还因为和李德关系不错,才答应做陆中贤的老实。但是这一刻,他本能的走向陆中贤。
“陆家一门刚正,摄政王做事不留情面,但做人却重情重义。李德,你今天能站到摄政王的对立面,那一定是你做错了。”
苏染染给欧阳淮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谢谢欧阳伯伯对陆中贤的信任,陆中贤也真是值得相信。如果有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一定是那个人错了。”
随后,苏染染将李德的身世和这些年做的事跟欧阳淮说了一遍。
李德安静的听着,和从前大多时候一样安静,好像在听着别人的事情,事不关己的事情。
欧阳淮震惊到呼吸不稳,李青松过去一把扶住:“岳丈,我没事吧。”
欧阳淮摆着手,慢慢的摆着手,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苏染染搬过去一把椅子,让欧阳淮坐下。
“欧阳伯伯,你消消气。跟东洋鬼子生气实在犯不上。真相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东瀛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居然不自量力的生出吞我东洲野心,蚍蜉撼树,真是可笑至极!”
苏染染回头看向李德,笑容里的鄙夷,狠狠刺痛了李德。终于,他脸上的平静维持不住了,混混的眼底崩出满满嫉妒的光亮。
“东瀛生在海上,高山丘陵,没有沃土。别说小麦玉米种不出来,就是东洲随处可见的白菜,种出来都像草一样。更别说地震,海啸,火山,随时都可能吞噬到我们的生命。
东洲的人是人,我们东瀛的人就不是人么?我们东瀛的人也想世世代代存活下去,那去找,去抢更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有什么不对么?”
苏染染笑了。
“小野龟郎,你这特么典型的强盗逻辑。就好比我们是邻居,我有钱跟你没有关系,你穷那也是你的事。你若是来我家,好说好商量,请我帮帮你,那我可以借你钱给你粮。但你却一副‘我穷我有理,我穷就抢你’的混蛋思想,你觉得我会吃你那一套么?”
李德也笑了。
“东洲有句话,叫做富不过三代,穷也不扎根。物极必反,穷人推翻富人的事,那可是比比皆是。”
“李德,你在东洲三十年,学了我们不少文化。那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东洲除了你说那一句,还有很多句话么?比如,邪不压正,比如跳梁小丑,比如偷鸡不成蚀把米,比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染染走到李德跟前,收起笑意,正色起来。
“你这个老鬼子,学了我们东洲一点点皮毛,就敢来我们这边班门弄斧。就算你暗喻我们东方大地,朝代更替,那也是我们炎黄子孙自己家里的事。
我们自己打打闹闹行,但你外邦蛮夷小鬼子想来分一杯羹,就不行。东洲再大,也是我们自己的,想来侵略我们的强盗,虽远必诛!”
一句虽远必诛,听的在场的几个大男人都热血沸腾起来。只有李德的脸色难看,眼底森森寒气,真恨不能给苏染染凌迟了。
“好一个安平郡主,你一个女人,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若不是你,我的身份不会暴露,我应该早点给你上路的。”
“可惜没有如果。”
苏染染伸手比了一个小手指的一个指尖尖:“而且,你也说错了,我可抵不上千军万马。,就是恰好比你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小野龟郎,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刀’却不按照你预想的套路出手。人家不仅一心一意的辅佐小皇帝。还没有一点谋反的心。想必,现在的你,肠子都毁青了吧。”
李德的确是后悔,也的确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设下一个满天大局,想用二十年,从陆中贤的手里得到东洲的天下。结果二十年前过去了,陆中贤这把刀不仅没有出手看向东洲皇室报血海深仇,反而甘愿当起了东洲的狗,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了。
死,他不怕。从踏上东洲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为祖国献身的准备。
他最懊恼的事,自己谋划的完美大计,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摄政王,我心知必死。只想知道一件事,我是怎么露出马脚的,你又是从何处而知,我在东瀛的名字。
陆中贤摇头:“不是我发现的,是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