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道：“他们不是小蝌蚪，是四脚地龙。地龙是大月氏信奉的神，每个字的区别在于地龙的头，尾巴，四脚的动作不同，代表的文字不同。这上面写的是……”
老头儿很认真的念完了苏染染拓写下来的蝌蚪文，然后将纸张放在一边。浑浊的蓝眼睛微微笑着问：“郡主，您还有什么问题么？”
苏染染也微微笑着问：“老先生，你和紫月公主是什么关系啊？”
老头儿忽的一愣，然后茫然的摇头：“紫月公主，我们没有关系啊。我是西域人，不是大月氏人。”
苏染染眉头皱起，双手环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胳膊。
“不可能啊，这种文字虽然出自大月氏，但因为记载的都是禁术邪术，只有大月氏的王族和祭司们才有资格知道。就连大月氏的百姓都不认识。而你一个西域人，怎么会认识？”
老头儿忙低头，羞愧万分：“郡主饶命，其实小的不认识这些，就是为了得到赏金才说认识的。刚才，小老儿都是胡说的。”
苏染染摇头：“不不不，你是认识的。我拓写这些的时候，有几处故意弄乱了顺序。但你读得却一直顺畅，没有一点乱的。开头一句无关紧要的楔子，你说的一个字不差，后面却将招魂邪术，说成是祭祀祈福。老头儿，你这故事编的有漏洞啊。”
老头见事情败露，浑浊的蓝色瞳孔猛地闪出阴邪。抬手，一个东西飞出袖子，直奔苏染染的脖子。
陆中贤见苏染染提出质疑的时候，就已经在防着老头儿了。所以在老头出手的一瞬间，他就一手只控制住老头儿，一手去拦截那个飞向苏染染的东西。
老头儿被捏住命门，登时不能动一动。那个飞出去的东西，也被成功抓住了。但是陆中贤万万没有想到，那抓在手里的不是飞镖暗器之类，居然是一个活物。
一个愣神的零点一秒，活物张嘴咬到了陆中贤的手指上。陆中贤吃痛，五指一缩，活物被捏爆扔到地上，一股腥臭瞬间扑鼻而来。
一切说是慢，其实就在一秒之间。
苏染染一个眨眼的功夫，事情结束了。她捂着鼻子蹲地上察看拿东西是什么。一扎来长，土黄的身体，肚子被捏爆了，但是头和四脚还有小尾巴还在一扭一扭的动来动去。
好像壁虎，但皮肤是光滑的。
“这玩意儿就是四角地龙吧？”苏染染没见陆中贤说话，抬头看去，发现他脸色不好。再看他的手，眼睛猛地瞪大：“我艹！”
不过就这片刻，陆中贤被咬到的食指居然肿起来胡萝卜那么粗，还是大号的！
“这玩意儿有毒！我带你去找鬼医！”
苏染染的院子和鬼医的院子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她怕这时间太久，毒发太快，急中生智将自己手腕上砗磲手串挂在陆中贤肿起来的食指上。居然正好！
“钟琳，看着屋里那老头儿，别让他死，也别碰他！”
苏染染一脚踹开门，还不忘叮嘱钟琳一声。
但此时陆中贤眼前已经重影，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幻相，走不了了。陈玖见状，弯腰背起来主子，跟着苏染染就往小院跑。
鬼医昨天喝了太多酒，此时还在床上睡着呢。他自己在房间就没带面具，一张脸上好几道弯曲闪电那样的暗红色纹路，冷不丁看一眼，不吓人那绝对是假的。
但现在苏染染也没有时间害怕了，直接上手推：“爹，爹爹爹，快起来快起来，陆中贤中毒了！”
鬼医哼哼一声，翻个身，带着点起床气：“中个毒有什么了不起了，让我再睡一会儿死不了。”
“这个毒很厉害，他被四脚地龙咬了！”
鬼医还是不起：“四脚地龙又没有毒。”
“怎么会没有毒！陆中贤就被咬了一口，现在手指头都要肿爆炸啦！”
鬼医被苏染染晃的迷糊，不得不敷衍的坐起来，张嘴先打了个哈气：“哎呀，好烦，伸手过来我看看。”
陆中贤已经被抽空了意识一般，睁着眼睛，却没有反映了。苏染染赶紧拿着他的手放到鬼医跟前。
“我艹！”
鬼医也爆了一句粗口，瞌睡一下子精神了。
“什么地龙这么厉害！”
苏染染忙用手比划：“一扎来长，土黄色的，陆中贤给捏爆了，流出浓黄色的液体，腥臭无比。”
鬼医觉得不对，到陆中贤的手指头闻闻：“尸臭！”
他赶紧抖抖袖子，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小罐子。苏染染也不知道那罐子里是啥，反正盖子一打开，更臭。大概就是几盒子鲱鱼罐头同时打开的臭味。直接要给她熏吐了。
鬼医用手指到小罐子里戳了一下，挑出一些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往陆中贤的大粗手指上抹了抹。
说来也奇怪，那东西一抹上。肿的锃亮的手指眼见着就一点一点消下去。
鬼医又拿一把小刀子往那手指上割了一下，刀口瞬间流出浓黄的液体，就跟那地龙身体里的液体一样。腥臭无比。
臭水流完，等流出新鲜的血后，陆中贤的意识也渐渐回来了。
“算你小子命大，手指头保住了。”
鬼医将那手指头随便包扎一下，仍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