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觉得脚下有东西,低头看看,果然是踩到一个什么。
弯腰从地上捡起,是一个帖子。忽然,眼前一晃,帖子就到了陆中贤的手里,并顺势背在了身后。
欧阳牧也过来抢了,但是慢了一步。抬起的手空空如也,为了缓解尴尬,顺势抬起抿了一把头发:“苏爷,你看我今天……”
“滚一边去!”
苏染染爷气的一把将欧阳牧扒拉开,两步走到陆中贤面前,用命令的口气:“拿来!”
“什么?”陆中贤装傻。
苏染染气的要死,这家伙是真当自己傻啊,双手叉腰,眼睛也瞪起来:“战书,北国王子给欧阳牧下的决战书!”
欧阳牧被惊到了,一下子跳到苏染染跟前:“苏爷你神人啊,能掐会算咋地,怎么知道北国王子给我下了战书?”
“因为,我刚从北国使馆过来!”
欧阳牧看看陆中贤,陆中贤看看钟琳,钟琳点点头。
既然苏染染都知道了,那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了。
陆中贤将帖子从身后拿出来,苏染染一把抢过,打开:“腊月三十,皇城北山,为爱决战,不见不散。”
黑着脸抬手拍到桌上:“敕勒这个混蛋,存心不让人好好过年啊。”
欧阳牧上前一步,难得正色道:“苏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赢了这场决战。绝对不会将你输给一个草原蛮子!”
陆中贤上前一步,冷声:“我说了你不行!你的功夫不如我,为了稳妥,为了东洲的大国颜面,这个决战必须我去!”
欧阳牧狭长的眼睛瞪向陆中贤:“我说了你也不行,先不说你身上的伤好没好,那北国王子是给我下的战书,你凭什么替我去!”
苏染染明白了,原来门外听见吵吵‘你不行,他不行’的不行是这个不行啊。
陆中贤一把拉住苏染染的手,抬到欧阳牧跟前:“就凭染染心悦的是我。既然是为爱决战,那出战的必须是我!”
欧阳牧一把打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是苏爷的未婚妻,这个事是上阳王在大功殿亲口承认的。北国王子想抢的我未婚妻,如此羞辱挑衅,我必须要给他好看!”
苏染染被这俩人吵的头大如斗,站到两人中间一把推开他们:“你们两个都闭嘴吧,这么吵就能吵出结果么?”
两个人现在也知道吵不出结果,所以气鼓鼓的一起转头,谁也不看谁。
苏染染一人送上一个白眼,然后到八仙桌前坐着。钟琳也是有眼色的,赶紧给倒一杯茶递上灭灭火。
“你们两个过来坐下,钟琳,你也坐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诸葛亮是谁?”欧阳牧好奇的问。
苏染染歪头看去,眼底不爽。欧阳牧抬手敲一下嘴,不多嘴问了。
四个人围城一圈,各抒己见。
那三个人说的都是,这一场决战谁打,敕勒的武力值多高,怎么才能最大把握的赢。
苏染染听不下去了,拍拍桌子:“你们都停吧,这个决战根本就不能战!”
陆中贤第一个不干,掷地有声道:“这绝对不可能,北国下战书,我们若是连应战都不敢。那这东洲大国的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立足于众国之上?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挑战?”
苏染染伸手握住陆中贤的手:“你别激动,能不能听我说完。”
欧阳牧一把将苏染染的手从陆中贤的手上拿开:“苏爷,你直接说就行。”
陆中贤瞪欧阳牧,欧阳牧瞪回去。
苏染染赶紧直接说。
“现在的东洲就好像是航行在大运河上的大船,周围跟着的很多小船,就是其他那些国家。大船平稳运行的时候,那些小船是忠心的随从护驾。可大船一旦触底翻船,小船就会立刻上来抢着分一杯羹,变成他们的饕餮盛宴。
如今,这艘大船内部腐朽,还有个别小船上的人,表面忠心跟随,实则心术不正,而偷偷外围凿洞。东洲,此时内忧外患之下,北国带着诚意来和亲。这是雪中送炭,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必须将盟友留住,而不是弄僵硬关系,再多一个更加强有力的敌人。
这一个决战,东洲想维护大国颜面,全力以赴。草原勇士将胜利和荣誉看的比生命都重要,更不允许自己失败。两边不管谁输,都是致命的羞辱。这个梁子一旦结下了,和亲将变的毫无意义。最有利的盟友,就变最棘手的仇敌。”
钟琳听到这儿,忽然想到什么:“郡主,您的意思是,决战的最后结果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东洲和北国势必结仇的问题。那这和北国王子的接风宴上,你和北国王子被下药,背后的目的不是一样么?”
苏染染点头:“钟琳,你说的对。所以我怀疑,这个‘为爱决战’是有人怂恿敕勒所为。要知道,草原上的人都率性直接,只好勇猛,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是优点,但这也很容易被阴险小人利用。”
陆中贤和欧阳牧听苏染染分析完这件事,整个人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就通透了冷静了。
这就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
陆中贤和欧阳牧都因为这事涉及了苏染染,所以都变的不冷静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