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锦容从椅子上起身,缀着大夜明珠的鞋子踩过苏冬梅的手。
苏冬梅疼的直抽气,又壮着胆子问:“太后,小的……小的知道的全都说了,您会信守承诺放小的走吧?
“自然会放啊,本宫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苏冬梅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忍着后背的剧痛勉强坐起身。
忽然听到太后跟身边的随卫说:“她那腌臜的眼睛看过九千岁,挖了。她的舌头骂过九千岁,剪了。然后给她送到清水河村,再告诉村民,是九千岁干的,谁得罪了九千岁,她就是下场。”
锦容阴阴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密室的门重新关上,但里面的惨叫声还是清晰的传出来。
锦容忽的站住,她不是欣赏那惨叫声,而是因为面前站着陆中贤。
她心头剧震,不知道陆中贤怎么会出现在密室门外。他一脸煞气,身边跟着他的随卫,身后,则跪着一片慈安宫里宫人。
陆中贤当着京都百姓的面说要剪了苏冬梅的舌头。但最后他没有真的这么做。如今,锦容做了。苏冬梅不冤枉,但她不该把自己做的事扣在他身上背着。
“太后真是好手段。”陆中贤冷森着声音,厌恶到憎恨的眼神毫不掩饰。
锦容自然不会以为陆中贤真的是在夸她。短暂的慌乱后,便淡定微笑的走上前。
伸手抿一把鬓角碎发,莞尔勾唇,媚态横生:“摄政王来啦,这边肮脏,我们去前面说话吧。”
陆中贤看一眼那紧闭的石门,咬肌绷紧的眯了眯眼睛。
“太后,本王怎么不知道慈安宫还有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
锦容瞄一眼过去,很自然的道:“宫外有衙门,有天牢,有昭狱。是为了震慑那些作奸犯科的恶人,惩戒他们以后不敢再作恶。后宫这么大,人这么多,自然也有犯错的人啊。我是这后宫的一宫之主,为了方便管理,弄一个私牢有什么不妥么?”
“巧言令色!”
陆中贤库厉声呵斥:“锦容太后,你在慈安宫里设置刑室和私牢,到底是为了方便管理后宫,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自己心里最清楚!”
“本宫当然清楚,本宫还清楚我设立私牢是为了帮摄政王清除异己。那个女人对摄政王大不敬,我帮你泄愤出了口恶气,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来指责我。你翻脸无情可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陆中贤怒极反笑:“你设立私牢是为了本王,你残害苏冬梅是为了本王。这些年收拾贪官恶党,本王前面收拾一波,你后面再斩草除根一波。为本王博得心狠手辣的活阎罗名头也都是为了本王是么?”
锦容不否认。
上前一步,凑到陆中贤耳边,眼底还噙着一抹笑细语道:“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做不得的恶人我帮你做。你博不来的名声我帮你博。陆中贤,只有让别人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打哆嗦,你才是真正的王者,知道么?”
陆中贤后退一步,再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满目冷森,满目寒戾。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杀人杀得光明正大,敢在世人面前取人头颅。你阴毒蛇蝎,只敢在背后草菅人命。锦容太后,到此为止吧。”
陆中贤在锦容的皱眉中,忽的一摆手:“来人,将慈安宫里的密道堵上,密室封了。凡是慈安宫的人全部收押大牢讯问!”
“呼呼”
门外的禁卫一下子进来几十个,将跪地一片的宫人内侍都给拉走了,还有去开密室的,去四处搜人的。
一时间慈安宫鸡飞狗跳,呼喊乱叫。
锦容气到哆嗦,伸手指着陆中贤,尖利声音道:“陆中贤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赶在慈安宫里胡作非为!你是摄政王,你的权利只在前边朝堂。但这后宫我才是主!你对我如此大不敬,当心我率重臣弹劾你!”
陆中贤不被威胁,反而眼底微眯出两道寒气,又再次下令:“来人,将锦容太后带去青云殿!此生不准出来!”
青云殿,那是后宫的冷宫。入宫无品阶,无所出的妃子,等伺候的皇帝薨了,便会统统撵去青云殿带着等死。
锦容一个愣神的功夫,禁卫已经到了身边,慌乱中,抓起手边一个花瓶用力的砸到地上。
“砰”的一声大响,瓷片四分五裂飞溅的到处都是。
“我看谁敢动我!我可是当今皇帝的生母,是大东洲的太后。我有品阶,有所出,我看谁敢送去青云殿!”
“我敢!”
陆中贤说着从袖中抽出一个明黄锦缎卷轴,单手托起来。
“当初,安帝将幼子托孤于本王的时候有秘密下圣旨,如明帝母亲不贤不慈不善,肆意为非作歹,可以圈禁,削发火赐死,全权交给本王处置。”
“我不信!”
锦容太后又惊又吓,使劲摇头,满脑袋朱钗响个不停。
“安帝不可能下这样的圣旨,绝对不可能。我可是是明儿的生母,是大东洲唯一的皇后!”
陆中贤见锦容不信,便直接将圣旨扔到锦容的身上:“那你自己好好看,看完了就自己走去青云殿吧!”
锦容捡起圣旨快速看去,不仅看到安帝对她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