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中贤伸手伸出了个寂寞,只好背到身后,冷起声音。
“说,你都做错什么了。”
事已至此,自然是坦白从宽啊。
“我不应该偷来京都,我不应该去百国园看热闹,我不应该上很高的地方做很危险的事,我不应该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偷喝酒!陆中,我已经认识到了深刻的错误,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你别生气了好么?”
苏染染一口气认了好几条错,想着自己态度如此诚恳,他肯定就不好意思跟自己发难了。
玄黑的靴子往前走了一步。上面的血迹已经跟鞋面的颜色融为一体,完全看不出来,但血腥味却依然还在。
苏染染忽然想到跑上三楼后,下意识回头看的那一眼。三四十个人挥着软剑,好像毒蛇吐出的芯子一样扑向陆中贤。
陆中贤不惊不惧,从身边一禁卫身上抽出把三尺三的大直刀,不退反进,一招斜刺劈下去。五六个人鲜血飞溅飞溅,尸体横飞。
活阎罗,人如其名。
以前只是耳闻,那一刻,她是真正眼见为实了。
不由之主的,小心脏又缩缩起来,刚才有点止住的嗝又开始了。
“嗝!”
一只大手落在后背上。
“嗝……”
大手抓住后背衣服给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给我放下来!”
苏染染双手双脚在半空中乱扒乱蹬,就好像在空气中模拟水中怎么游泳似的。
陆中贤单手将桌子上的茶具推开,下一秒,将苏染染放到桌子上坐着。
苏染染猛打一个激灵,这家伙给自己放桌上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在桌子上惩罚自己,做不可描述的事?!
双手捂脸,妈啊,太羞耻了!
后背那只大手松开衣服,改成平按在背心之上。上可到颈,下可到腰侧,左右都可到前面两柔软之上。
闷骚的铁憨憨终于露出大灰狼的真面目,这一落手点绝逼是经过设计的。不然她敢将脑袋揪下来!
左等右等,那手也没有动,但有一股暖流从背心处缓缓涌入进身体。
“好点了么?”
“额?”
“你打嗝好点了么?我用内力给你顺了一下脏腑之气。这样就不用辛苦打嗝了。”
“啊!”
苏染染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人家居然不是要桌咚,只是帮自己治疗打嗝!
“好多了,好多了,呼吸顺畅,肺腑清明。你真是太厉害了!”
苏染染撑着桌子就要跳下来,结果陆中贤伸手按住她的大腿上。下一瞬,从她后面来到面前。
两个黑黝黝的眼睛跟没有底的黑洞似的,锁定苏染染想躲又不敢躲开的小鹿眼睛。
“为什么来到京都?为什么还是跟欧阳牧一起来京都?”
“因为……因为……”
门外边吃了满嘴狗粮的欧阳牧一把推开门,广袖红袍,腰系玉带,头发高绾,从撩人的胡姬一秒回到贵气十足的念青公子了。
但在苏染染眼里,风靡全京都的念青公子再也回不去从前模样了。
“因为苏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得知苏染染怀孕逼婚后,她特别仗义的来这儿帮我解除婚约。”
欧阳牧来到陆中贤面前,故意蹭蹭他身上的欧皇之气。
“陆中贤,你走了什么好运气啊,能找到苏爷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聪明伶俐,睿智仗义,一身孤胆,两袖清风的好姑娘作伴啊。说真的,我都羡慕嫉妒恨了。这样的好姑娘,怎么就没有让我遇见呢,哎,老天偏心啊。”
“……”
陆中贤被欧阳牧蹭的心情很复杂
欧阳牧可是很聪明的人,他刚才在门外趴门缝可是看清楚的。陆中贤在别人面前是狗脾气,在苏爷面前却是哈巴狗。那想让陆中贤对自己高抬贵手,就必须多奉承他的女人。这样陆中贤一高兴,没准自己的祸就大事化小了。
陆中贤看着欧阳牧吊梢眼后藏的小心思,终于忍不住问出:“你知道她是谁吗?”
欧阳牧斜睨陆中贤,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了。我都在她家吃饭了,睡觉了,还一起坐了几天船来这儿,我会不知道她是谁?”
陆中贤被欧阳牧这反应给搞蒙了。
他想过欧阳牧知道苏染染是谁后的一百种可能。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毫无芥蒂,毫不生气,甚至还是欢欢喜喜的!
苏染染走到陆中贤身后,拉起他背在身后的手,在掌心刷刷写了几个字。
陆中贤随后将手攥成拳头,怪不得,原来是还不知道苏爷的全名……
苏染染坐到桌边,长叹口气:“今天真是怪我,要不是我就抓住东方珞了。”
陆中贤抬手顺顺苏染染的头发,轻声道:“东方珞以后还可以再抓到,但你以后万不能再去追什么细作,知道么?”
“嗯嗯,我知道了。”
陆中贤环视一眼房间,又轻声道:“收拾东西,走去王府住。”
“啊?不,不用,我在这儿住着挺好的。”苏染染赶紧摇头,这都大半夜了,她可不想再折腾。
欧阳牧也赶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