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赐二十多天没出屋了。
他在河间镇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结果没演明白,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好一顿暴揍,揍的人都变形了。
“关在房间里养伤情有可原。可这都二十几天了,伤都该好了,怎么还不出房间?他老四是在闹哪样?”
赵老爷子气的拍了桌子。七十几岁的人了,手劲儿还挺大,桌上的盘盘碗碗都跟着跳了几跳。
一大桌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赵青山暗暗瞪大儿子一眼,都是他这个蠢货,偏偏在中午要吃饭的时候,提什么苏染染今天养殖场动工的事。
苏染染买那块地搞养殖场,根本不是要种东西。不就是说明他们爷们几个搞了一宿,累半死的又是扛灰又是撒灰,把地变的又硬又结实,结果是帮人家忙么。
赵青山都要窝囊死了,赵老爷子更是气的火儿没处撒。然后他就想到饭桌上好多天没见到的老孙子赵恩赐。
赵家从不顺那天开始,就是他琢磨恩赐和苏染染事儿开始。如今恩赐没把苏染染搞定,却把自己搞的不见人影。
“愣着干嘛呢?去将恩赐叫出来吃饭啊!”赵老爷子见没有人响应他,气的又拍一下桌子。
赵青山只好横一眼婆娘:“去,叫老四出来。”
“这个……老四他……不……”赵青山老婆支支吾吾,一句话哼哧瘪肚的半天也说不出来。
赵老爷子觉得不太对劲儿,追问道:“怎么回事?结结巴巴好好说!”
赵青山老婆偷瞄一眼老爷子,又低头揪着衣角,只好硬着头皮道:“爹啊,恩赐他好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伤好了也不敢出门,就说外面有鬼,还嘟嘟囔囔有人要杀他。媳妇这几天……就跟青山商量,想请个大师来给恩赐看看。但青山就是不吐口。”
“恩赐吓着了?中邪了?快带我去看看!”
老爷子急了,饭也不吃了,从椅子上起身就往外走。根据二儿子来信,苏三娘子和陆中都出现在敬阳郡,还一前一后都去了秦鹏武都头家。所以,他们才不是苏染染说的去什么南郡走亲戚。
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说明他们藏着大秘密。如今家里和苏染染岁数相当的就只有赵恩赐。赵恩佑的大儿子才十三,怎么想都是小了一点。赵恩赐若是中邪了,这事黄了,赵家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赵青山和老婆扶着赵老爷子,赵青山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加上各自的老婆,一共九个人都去看赵恩赐了。剩下几个孩子坐桌边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偏跨院的一个屋子是赵恩赐住的房间。
赵老爷子来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顿时被里面的漆黑惊了一下。外面大天晌午的,日头正当中,这屋里怎么黑漆漆的一点光儿都没有?
“关门!快关门!外面到处都是鬼!这样会把鬼放进来的!”赵恩赐的声音从屋里惊恐万分的传过来。
赵老爷子火冒三丈的跨门进来,见屋子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布挡着,床上空空,赵恩赐裹着被子头扎到床下,好像个鸵鸟一样瑟瑟发抖。
这可是气坏了老爷子,他让赵恩佑和赵恩怀将窗户上的布都给扯了。
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赵恩赐更害怕了。竟整个人都钻进了床底下。
“娘啊,有鬼啊!鬼来抓我啦!爹啊,救我,救我,有鬼,有鬼啊!”
赵青山见爹的脸都青了,赶紧过去一把将赵恩赐从床底下抓出来,并上去狠狠抽了一巴掌:“没有鬼,你好好看看,是你祖父,你哥哥,你嫂子们来看你了!”
赵恩赐这一下被打蒙了,不喊了,也不躲了。但来看他的人却下意识的往后躲一步。
二十几天不见,赵恩赐身上的伤都好了。但他头发没梳理过,凌乱的草窝一样。也没洗过澡,浑身上下臭烘烘的。光着脚没穿鞋子,裤子还湿哒哒的,显然刚被吓尿了。
赵老爷子心头猛地缩紧,捂着心口窝差一点没过去了。他万万想不到赵恩斯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这哪儿只是吓了一下,这人不是疯了么!
多日不见阳光的赵恩赐脸色纸一样白,他眼神呆滞,伸手指向看着的他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个!正好九个鬼!衙役大哥你们都到齐了啊?你们……怪我害死你们,想带我走凑个十全十美?”
赵恩赐忽的又开始东躲西藏,藏桌子下,藏母亲后面。
“你们别抓我啊,你们死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啊。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会那么厉害啊。呜呜,你们滚开,滚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所有人都不知道赵恩赐在说什么衙役,什么死的。但得了失心疯的人说什么也是胡言乱语。
赵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拿着手里的手杖就去打赵恩赐,一边打一遍气的骂:“窝囊废,蠢货,啥也不是。连个丫头都搞不定,被人打一顿还吓这熊样。坏我好事,坏赵家好事,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赵老爷子打人,谁也不敢拦着。赵恩赐被结结实实打了几下,疼的他狗急跳墙,一把抢过那手杖扔出去老远:“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跟你们拼了!我要咬死你们!”
赵恩赐疯了一样一把抓住赵老爷子,双手死死勒住赵老爷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