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从中作梗,故意使坏。
他以为苏染染一个小姑娘,一听要全村人的同意才能买那块地,肯定会打退堂鼓了。就算坚持下来挨家挨户的问,也要很多天之后。到时候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再搪塞过去就行了。
不想嫁入赵家?那就等着一步一个坎吧。什么时候你认输了,同意这亲事了,什么时候才能顺畅起来。
赵青山在廊檐下的躺椅上正悠哉晃的想美事呢,大儿子赵恩佑忽然急慌慌的跑进来。
“爹,爹你快去看看吧。苏染染在祠堂开……开什么村民大会呢,说要当众商议卖地的……那个什么事宜。”
“什么!”
赵青山惊愕起身,躺椅不稳,他起的又慌乱,结果是直接从躺椅上滚到地上。在儿子面前失了威仪,气的骂人转移尴尬。
“这个什么,那个什么,三十好几的人连个话都学不明白!将来怎么将里长的位置传给你!”
赵恩佑赶紧低头,大气不敢喘:“……”
“死人啊,还不赶紧扶我起来!这苏染染怎么就不消停,居然敢越过我这个里长擅自集合村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赵恩佑赶紧上前搀扶住父亲:“爹,您要去看看么?”
“当然要去了!当然要知道苏染染弄什么幺蛾子!”
爷俩急匆匆的往外走,过门槛的时候,赵青山的鞋都甩飞了。赵恩佑赶紧去捡回来给老爹穿上。
清水河村祠堂有二百年的历史了,修的很气派。
前面有个高台,是重大节日或是村里谁家有重大事情,请戏班子来唱戏的戏台。戏台前面还有一大片空地,正是开村民大会的好场所。
因为有腿快嘴快的田大嫂子,四处卖卤煮的春兰嫂子,还有齐家油坊所有工人的宣传造势,此时这空地上已经聚满了清水村的村民。
拖家带口,携老扶幼。远志、球球和小石头,三个小子端着盆,盆里装着瓜子和糖果,给大家挨个发着吃。
有吃的,有好事,大家乐呵呵的比大年三十看年戏都热闹。
苏染染拎着个铜锣上台,“当当当”几下之后,下面一千来口人顿时鸦雀无声了。就连众多的小孩子都好奇的看着台上,不知道那好看的小姐姐要作什么。
“各位乡村父老,兄弟姐妹。我苏染染今天请大家来这儿聚会,是有一件事想请大家伙给我拿个决定。这个决定呢,有一些村民已经知道了,因为我亲自上门拜访过。有的呢还不知道,我这就简单说一下啊。”
苏染染看到赵青山和赵恩佑从一边路口拐过来,脚步匆匆,急的好像火烧屁股了似的。
眼底浮起一抹笑,清了清嗓子继续。
“我呢,想将铜山脚下东北边的那块寸草不生的狼屎泥地买下来,搞点副业。前几日,我去问里长怎么才能买下这块地。里长就跟我说,清水河村的地是清水河村每一位村民的。大家伙才是土地的真正主人,他里长没有话语权,只有监督权。”
苏染染说到这儿,走向气喘吁吁的赵青山,站台上居高临下的弯腰问:“里长,这是您亲口说的吧?我是不是没说假话?”
赵青山其实到现在也不太知道苏染染搞这个阵仗要干嘛。但村民里已经有人给他叫好了。
“里长,您真是清水河村的父母官,将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里长,您是为民做主的好里长了,我能做清水河村的村民太幸福了。”
“里长,我们永远拥护您,爱戴您,崇拜您!”
被架起来老高的赵青山面露得色。原来苏染染搞出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买地的事讨好自己,给自己开表彰大会呢。
这小丫头鬼点子真是不少。如此一来,自己还真就有点不太好拒绝她呢。
赵青山上到台上,面带微笑的对下面群起激昂的百姓挥手致意:“不敢当,不敢当,我其实只是……”
“当!”
一声锣响炸在赵青山耳边,不仅打断他的话,还吓得他差点坐地上。
苏染染偷笑后,又赶紧严肃道:“大家都安静,里长要讲话呢!大家这么热情,里长说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赵青山暗暗剜苏染染一眼,然后面向大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各位清水河村的乡亲父老,我赵青山能得到大家的爱戴用户,感觉到很荣幸。我这个里长是有点小权利,但这个权利不是为我自己用的,而是要时时刻刻想着怎么为你们利益所用。
‘清水河村的土地是属于清水河村每一位村民的’这话的确是我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我始终有一个认知,那就是你们才是清水河村真正的主人。你们,是我赵青山的衣食父母,我是你们的仆从。我愿意为大家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青山这一番臭不要脸的话,都要给台下很多人听吐了,但苏染染却溜须的使劲拍手,拍的手掌心都红了。
“好,里长说的太好了,这段话简直是发人深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感人至深啊。既然里长说大家才是清水河村土地的主人,那现在就请各位主人举手表决吧。同意将桐山脚下那块盐碱地卖给我苏染染的举手,不同意的就继续吃瓜子糖果就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