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狗鼻子的苏冬梅是被一股子浓郁香味吸引到苏染染家的。
一轮残月,四下黢黑,将苏冬梅的身影很好的给遮掩在夜色中。她在苏染染家院外转两圈了,也没闻出她家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会这么这么这么香!
苏冬梅仗着自己是苏家最小姑娘,骄横跋扈。家里有好东西必须是她先挑,有好吃的必须是她先吃。那些侄子侄女的待遇都没有她高。这些年。苏三家不管做什么好吃的,都必须有他苏冬梅一口。不然她就会闹的苏三家永不宁日。
现在苏三没了,两家也断绝关系了。但是苏冬梅还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院子里只要传出了香味,那就得有自己的一部分。
昨天忍住了,但今天,是真忍不住了。
可苏染染家大门紧闭她进不去,白天两家刚闹过,她也没有理由去敲门。心思一动,忽然想到苏染染家的柴房有一扇窗户是坏的!
翻窗爬墙是不太好,但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让她口水泛滥,什么都顾不得了。
搬了几块大石头垫在脚下,用力爬上苏染染家柴房高高的窗户。伸手一推,果然还没有修好!
使出吃奶的劲儿,又蹬翻一块石头才爬上窗台。在窗台上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出溜下去。顺利进入,但四下很黑。幸亏对这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不然还真要寸步难行呢。
左边是木头,右边是软草,走右边。
“哎呦!”
苏冬梅刚迈出第一步,膝盖就重重的撞到了坚硬的木头墩子上。不小心惊呼出声后,吓得一把死死捂住嘴。猫腰憋了半晌,没听见任何动静,继续前行。
该死的,看来是换了位置摆放柴草,左边是软草,右边是木头。走左边。
“哎呦我腿!”
苏冬梅卖出的第二步又撞上坚硬的木头,两个膝盖全都巨疼,直接跪地上了。
这时候,她原本可以转身离开。但是那香味实在太诱人了,且就近在咫尺。索性直接趴地上,一边用手试探前面情况一边往门口爬。
费了老大力气,苏冬梅终于摸到柴房门,并抬手小心推开。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堂屋里点着桐油灯。苏冬梅在暗处,很清楚的看到晕黄的堂屋里有三个大人身影映在门窗上!
苏三死了,七岁的远志成了活死人。就算苏远志醒了,还能围着桌子吃饭,那也只能是两大一小。而如今这三个人身影有一个特别高大,明显就是男人!
那娘俩在家里藏男人了!
苏冬梅瞬间激动了,一家人正为平白多出了五十两银子的欠款而焦头烂额呢。若是被她抓住这娘俩偷人,那不仅五十两银子不用还,或许还能讹个十两八两的银子做封口费!
这事可遇不可求,孙冬梅立刻决定不去厨房找好吃的了,去堂屋捉奸!
她先轻手轻脚去将院门门栓抽下,将紧闭的大门打开到两边,以便万一她们不承认藏男人,就喊村里人看。
做完这些,苏冬梅难掩脸上得意坏笑,呼呼跑到堂屋门口一脚将门踹开,然后双手叉腰并义正言辞大喝一声:“苏寡妇,苏染染,你们娘俩不要脸,居然在屋里藏男人!”
围桌吃饭的四人猛地愣住,手上的动作更是顿在当场。
苏染染正双手抱着肉骨头在啃。苏三娘子正给坐她腿上的远志喂肉汤。而那个一脸络腮胡子奸夫男人则一手一个大油饼,正吃的不亦乐乎!
苏染染还在等孙冬梅下一句,孙冬梅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手里的肉和男人手上的油饼,“咕咚咕咚”使劲吞口水。
随后,院里传来孙冬梅杀猪般的声音。再下一秒,她就被拎着扔出苏染染家大门外。
“砰”的一声,大门重新关上了。
摔的要闭气的孙冬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周围狗叫声此起彼伏,有村民骂骂咧咧的开门出来。苏冬梅未免被人嘲笑,赶紧揉着屁股起身嗷嗷往家跑。
苏家大门口,苏冬梅一头撞倒陈大海怀里。两个人都急匆匆的,撞的自然也是结结实实。
苏冬梅揉着晕乎乎的头,气的大叫:“陈大海你急着去投胎啊,可撞死我了!”
陈大海也使劲揉着心口窝:“你个死没良心的臭婆娘,我这不是着急去看看你回没回么。今天是你大嫂子做饭,你要是晚回来错过饭点,她是肯定不会给你留饭的。”
苏冬梅到陈大海腰上拧一把:“算你这个死鬼有良心,赶紧扶我进去,我有话跟娘说。”
陈大海如今靠着老婆吃饭,自然是什么都听苏冬梅的。也不问为什么要扶着她,反正听话的一把搂住苏冬梅给她扶进院子,又扶进堂屋。
堂屋里摆了一大一小两张桌子,大人大桌子,小孩小桌子。苏老太慈禧老佛爷一样坐在大桌的正位置,其他人都在自己位置坐好,苏大家的正端着个笸箩围着桌子给一家人分饼子。
本来乐呵呵的刘芹一见到苏冬梅进来,笑脸一下变成晚娘脸,正好轮到到给苏冬梅分饼子,就挑了一个最小的往她碗里一扔。
硬硬的饼子砸的碗“咣当”一声,就等于是直接砸苏老太脸上,破烂气的她一拍桌子:“苏大家的你个没逼脸的破烂货,是不是又皮痒想再被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