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姐姐林惠芬是在家招女婿的。
晚上,姐夫和侄子睡了一床。
半夜听见有人在敲门,安安外婆蔡小凤哆哆嗦嗦起来的穿上衣服打开门,见是女婿被吓得不清,她知道女儿家正在造房子,女婿为什么在半夜跑来?
他的眼神四下看着,似有些飘忽不定。
在她一再追问下,他不得不期期艾艾地问,“妈,宝妹她没有来啊?”
丈母娘的心脏马上就不好了,她捂住胸口慌不迭地连声问着他:“没有啊,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出什么事了吗?”
蔡惠芬在隔壁楼上也听见了,可宝妹拖住她,要她一定不能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她嘴硬地说,自己是绝不会跟他回去的。
林惠芬只能点头答应。
蔡慧芬下来赶紧扶住自己的母亲,她也不好马上告诉妹夫说妹妹在这里,只有努嘴使眼色往楼上暗示着。
她母亲见她这样先是一愣,转念她马上清楚了,立刻她嘴里嚷嚷起来,说要找人马上去四处去寻找。
蔡宝妹躲在上面自然听到,她只好自己从楼上下来了。
母亲惊讶地看着她下楼来,当即就将脸一沉,厉声呵斥起她来,她责备她怎么可以偷偷跑回娘家,要她立马跟女婿回家去。
蔡宝妹一张脸是青白交加,她一语不发的就往外走。
母亲也不放心起来,她忙拉住她,然后回头用略带愧疚地神色对林伟国赔笑说:“天太晚了,要不你们就在这歇一晚,明早再回去好了。”她说着就吩咐惠芬道,“惠芬,给你阿弟他们(林伟国)安排一下住宿,让他们明天早上再回去好了。”
这边的蔡宝妹看不得母亲对女婿那巴结逢迎样儿,使劲挣脱开了她,往外就走。
林伟国也就赶紧告辞追了出去。
外面很黑,两个人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家,疲惫的他也是闷着头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到家躺下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躺在床上生闷气,没想到儿子进来告诉她,爸爸已经走了,说让自己告诉她,他出去收国库券了。
蔡宝妹无语得很,她昨天是直到天快亮时她才睡着的,而前半夜躺在姐姐床上一直没有睡着,因为她根本就放心不下家里的一切。
而他倒好,居然又是这样的一走了之,不管不顾的出门了,可见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是吃定了自己不会离不开这个家的。
她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很多事就像一张网,把因果牢牢缠绕。他要把握并不长久的好日子!
哎,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往锅里移了一点水下去,点火开始给他热稀饭。
稀饭刚热好,林伟国捧起一大盆螺丝进来,他似是已忘了外出前的争吵,兴奋地要她看,“不错吧,现在的螺丝最肥,就是有点脏,先养一下吧。”他把螺丝放进了水桶里,又加上半桶水放在了墙边。
她给他盛起了稀饭,也不喊他吃,自顾冷冷地在灶台刷起锅,一会她端着那半盆洗锅脏水往猪圈去倒掉,然后又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我一路回来看大家都在地里翻土,等一下我先去地里看看,下个月就要播种小麦了。”他又讪讪的告诉着她。
蔡宝妹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在外地十来天他身上衣服也已很脏了,她沉着脸,话音里带着一丝冷,“外套衣服脱下来。”
林伟国这才定了神。
他知道没事了,他脱下外套像往常一样直接丢地上。
蔡宝妹也像平常一样的捡起来,开始掏他那外套的口袋。
林伟国此时从内裤暗袋里掏出了完整的大钱,然后嘿嘿笑了起来:“这趟赚了两百多,对了,我走了后,剩下的木工活是不是他一天干完了?”
蔡宝妹蓦地提了上来,表面上依旧似神情不变,”两天!”
“我还以为一天就可完工呢,哎,这个人啊,就是喜欢磨洋工。”他脸上露出无可奈何地神情,又要多付一天工钱。
“这几天我不在家,有没有人来要债?”他转头又问,这次造房子欠着好多钱。
“有来过,估计这两天知道你回来了又会过来。“蔡宝妹面无表情的应着。
她把那些稀皱的钞票摊平了,低头开始数钞票,可心绪不宁的她连数了两遍,还是点不清钱数,索性一卷放进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在外面又用力按了一按。
两个人一时沉默,他上楼去换内衣。
蔡宝妹拿起外套开始用热水浸泡,因为这外套实在太脏,难洗。
他拎着换下的衣裤下来,见她已在天井里用力用搓衣板上搓洗起来。
他顺手把衣裤丢在她脚边,“安安怎么还再睡?会不会是病了,你等一下去看一下她。”
她的手稍微滞了滞,立刻就又继续搓洗起来。
林伟国在厨房端起稀饭‘呼噜、呼噜’喝了起来,喝完交代了一声:“我先去地里看一下。”
蔡宝妹头也不抬,”那个王老板昨天也来过了,要不你去他店里说一下,看看他的能不能缓一缓,下次再付。”
他绕了绕头,不置可否的出去了。
然后她正洗着衣服,母亲就来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