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悠鸣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但是现在想来,只觉得寒毛倒立。
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悠鸣没见过那么奇怪的人。
蠃蚌从客厅走了出来。
祸津神将悠鸣从恐惧中解放了出来。
“请不要恐吓我的神器。”
蠃蚌走了过去。
祸津神身上带着遗留了数百年的杀气。
“吾乃祸津神蠃蚌。吾友夜斗将复活此二人。”
赤司财阀的少爷看了这个祸津神一会儿,像是在评估这个神明的真伪和所能带来的利益。
“哦,我知道了。”
他一句话回答了两个事情的陈述。
“所以,这两个花开院家的阴阳师还会复活对吧?”
说真的,在听到这个小姑娘和自称祸津神夜斗的家伙重复了相同的一件事情后,赤司征十郎真的松了口气。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怀疑天生牙的用处。
同时,无比期盼着天生牙具备着它应该有的功能。
如果蠃蚌能够有麻仓叶王的读心术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对面的少年异常至极。
(如果死人复活的话,那就没有尸体,也不用考虑是否违法的事情了。)
而拥有读心术的麻仓叶王却读不出姬君的想法。
从千年前开始,麻仓叶王就听不见姬君的心中的任何想法。
正因如此,才显特别。
沈韵隔着竹笼,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屋外景色。
“那么,羽衣狐到底怀的是什么呢?”
“现在还不能说。”麻仓叶王举例说明,“在打开箱子之前,猫处在生与死之间,猫的生死是迷。在羽衣狐生下孩子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狐狸怀的到底是什么。”
沈韵解读出来的内容却是:“羽衣狐怀的是一个谜题吗?”
麻仓叶王笑着点了点头。
“或者说,她现在怀的是个谜题的答案。”
所以,伟大的阴阳师确认了答案后,沈韵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可怜一下羽衣狐。
这只母狐狸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想要拼命生下的可能不是自己想生下的“安倍晴明”,现在就连所怀的孩子的真伪都由他人(麻仓叶王)决定真相。
随后,沈韵想起了报纸上面的那些杀人案件的新闻。
那些悲痛欲绝的父母。
那些伤心欲绝的家人。
那些花季惨死的女孩子。
内脏都被吃完了。
尸体被丢弃在河边和小巷里面。
就像是垃圾一样被随手扔掉了。
拥有未来的女孩子们死于一个母狐狸的夙愿。
她心底徘徊的同情很快就被愤怒替代了。
对悲惨的事情感同身受,对无辜受害者的同情转变为了对凶手的怒火。
沈韵在这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没法当个律师了。
她没办法为了程序正义为可能有罪的委托人编织言辞,抨击司法程序上的漏洞。
律师不应该为了正义而战。
不应该判断委托人是否有罪。
沈韵做不到这件事情。
所以她反而松了口气。
她没有鄙夷那些为了杀人犯辩护的律师,反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佩服之情。
贯彻程序正义也是必须的。
就算是杀人犯也有请律师的资格。
请不起律师可以接受法庭委派指定的律师。
自然,沈韵也发现自己没法当个法官了。
如果明知道凶手是谁,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获胜离开。
如果有谁死了——
比如说她的父母。
比如说她的友人。
就算是自己友人的母亲。
沈韵都愿意为了拯救她的生命而努力。
她也会为了摆脱自己无限循环的一日堵上性命。
为了过的更好而拼命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羽衣狐连这种努力和如此细小的希望都夺走了。
她夺走了生命。
连带着夺走了家庭的日常,夺走了一个人的希望和未来。
沈韵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复仇。
莽荒野蛮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无论心态是否冷静平和,她发现只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要杀掉羽衣狐。”
恐山的巫女,高野的和尚,皇一门的少主,全部都排不上用场。
金钱有些时候也没法派上大用场。
让赤司叔叔出一次钱就足够了。
没必要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麻仓大人,我要怎么才能杀掉羽衣狐?”
“请您别这么称呼我。”
麻仓叶王叹了口气。
(别说我的老师会不会因为这个称呼嘲笑我,安倍晴明那里我就不好过。)
“您要杀掉羽衣狐,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麻仓叶王的目光落在了他替安倍晴明转交给姬君的那两个卷轴上面。
“您只要打开卷轴就好了。”
沈韵想到了潘多拉的魔盒。
(这算是东方的潘多拉魔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