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子们在喊什么?”营外,一名契丹队帅问道。
“好像是在喊回家。”有精通汉话的回应。
“想家了啊,哎,我也想家了。”这队帅还挺多愁善感的。
可是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了:“这好像是有人作乱,不对,就是有人作乱!怎么没人制止?主官都是吃干饭的吗?”
说完,站起身来,这才反应过来禁军主官都在契丹营地里,连忙招呼手下:“上马,拿好兵器,冲进去制住为首作乱之人。”
队帅知道,下午时候,营地里的主要重兵器和盔甲都被收缴上来,有专人看守。
队帅还以为是大营里留守之人没反应过来,被一小伙乱兵鼓噪,于是想要冲进去接应,早早扑灭乱兵。
“冲进去,一直冲到帅帐,有拿兵器的就地格杀!”队帅杀气腾腾地喊了声,让人去赶快告诉耶律德光,自己领着人就冲进了禁军大营。
大营门口的拒马已经搬开,吊桥放下,契丹兵一路直冲帅帐,路上见人就砍,稍有迟疑就被撞飞。
只有一把横刀或障刀的士兵们很难对契丹骑兵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很快就被杀出一条路来。
“都回各自营帐去,乱跑的人杀无赦!”契丹队帅操着生硬的汉话喊道。
禁军将士们看到契丹人耀武扬威,想起这许多年在前线战死的同袍,心头火气,红着眼睛举刀就冲了上来。
中军官们出来阻止,要么被一刀砍倒,要么跟着士兵们也一起反了。
与此同时,大营一角,这里是堆放上交兵器铠甲的地方,满满当当地数百万件,堆了好大一片空地。
看守此处的军官心惊胆战地看着远处走来的禁军士兵,黑压压一片,紧张地咽了口吐沫问道:“弟兄们,这里没有粮食,来这儿干嘛?”
“少废话。”火把明暗的火光下,李昭拎着刀向他喝道:“把门打开,跟我们杀了营里来的契丹兵后,再一起杀回家去!”
“是是是,我这就开门。”军官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数十个营帐里满当当的都是铠甲兵器弓箭等等军用物资。
“人人都披挂好,告诉没来的人来这边领取装备!”李昭一边披甲一边大声嚷嚷,颇有军火大亨的架势。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帅帐前脾气暴躁的士兵们见冲不动契丹骑兵,转头就把大营用拒马堵上,飞奔过来披挂上阵,准备回头再战。
“队帅,情况不对,晋军越打越多,我们先出去和大军汇合吧!”随从紧张地对队帅说道。
“走,冲出去!”契丹队帅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周围这些禁军士兵一副拼命地架势,不像是小股士兵作乱。
眼下禁军十万大军都在这儿了,再往南一马平川,想怎么抢怎么抢,死在这儿不值当。
契丹队帅一带马头,领着手下又冲到营门口,就看见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拒马堵住大门。
门口的禁军士兵见他们冲过来,一哄而散。
“下马,搬开拒马我们才能冲出去。”队帅手一指,让手下上前搬开障碍。
“嗖嗖嗖。”侧面一阵箭雨袭来,下马的契丹兵纷纷栽倒。
队帅大惊失色,转头一看,不知道多少禁军士兵,手持火把、长刀、长矛,披挂整齐,一起涌了过来。
来的正是李昭,眼见契丹兵在禁军大营里肆虐,领着披挂好的士兵就冲了过来。
“弟兄们并肩子上,别让契丹人跑出去。”一声令下,无数禁军举着武器,三五成群就冲了上来。
契丹兵被堵在大营门口,根本冲不起来,加上人数又少,被禁军潮水般吞没。
契丹队帅弃了马,步行翻越拒马,被李昭远远看见了。
“捉住他,别让那个领头的跑了。”李昭远远一指。
队帅听见后,冷汗直出,赶忙翻越一个个拒马,跟跨栏似的,裆下扯出道道血条。
眼见中间夹了许多厮杀的士兵,那队帅就要逃脱。
“嘿哟,嘿哟!”史彦超带着士兵推着一架弩车过来了。
李昭见状大喜,连忙上前,掀开油布,搬动机活,上好儿臂粗的弩箭。
略微瞄了瞄,直接砸下弩机。
“嗡!”
队帅回头一看,吓得亡魂皆冒,黑暗中,一根粗大的弩箭直射而来。
“噗!”
弩箭没遇到什么阻碍般地,轻易切开了队帅的身体,好像切豆腐一样,带着他向后又撞倒数个拒马,这才停了下来。
契丹队帅口中嗬嗬只想,身体动弹不得,挣扎了一会,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眼见队帅死状极惨,契丹兵吓破了胆,一哄而散,禁军追杀不停。
“二郎,现在大营已经乱了,下一步怎么办?”史彦超急切地问道。
“下一步得冲破外围契丹兵的阻拦,让他们不敢追杀我们,然后才能从上游回家去。”李昭抹了把脸,急速说道。
转头对着部下们下令:“你们一路高声大喊,就说大营已乱,想回家的就跟我们走,不想回家的,想想契丹的残暴吧。”
翼卫都士兵分散开,跟着李昭边走边喊:“拿起你们的账本子,想想这些年死在契丹手下的亲友同袍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