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股契丹兵轮转而来,一阵箭羽飞过,被早有准备的士兵立盾挡住。
紧接着,又一指挥旗从河中小岛涌到北岸,后来的这指挥士兵列成几队,纷纷放箭对射,契丹兵骑弓不如步弓,对射一阵,退却下去。
周围一圈士兵趁机又抬起盾牌,往外扩散,后来的士兵也举着盾补上,一时间,契丹兵被推的连连后退,立不住脚。
紧接着又是一面指挥旗越过北桥到了北岸,“宋”字大旗也被士兵簇拥着上了桥,一时间,南岸晋军士气大振,纷纷挥刀呼喝。
“准备一下,都指挥那边站稳了脚跟,就该我们了,这种千万人面前扬名立万的事,就该我们奉国军来做!”一旁的一名奉国军十将面带喜色说道。
“虏丑横行时,提刀横槊,万人军中挥洒自如,男儿当如是也!”一名参军喃喃道。
战不多时,河中小岛只剩下了一个指挥,剩下的都到了北岸,契丹大阵中连连奔出几股军马,始终无法阻止“王”字大旗的前进。
但是渐渐地,“王”字大旗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又渐渐地停止。
“怎么还不派援军?”慢慢的,南岸的晋军将士也看出来了不对,虽然北岸打的成功,但是过去的一共就五个指挥,不到三千人马,能站住脚就很不容易了,再不派援兵,很容易被推回来。
可是,中军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一股不安涌上了李昭的心头。
渐渐地,这种不安随着好像传染一样,士兵渐渐地喧哗了起来,无论军官们怎么阻止都无济于事。
何况,他们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怎么回事?”李昭也随周围的人回头张望,只见中军那里旗帜纹丝不动。
忽听得号角声响,急回头看北岸,只见契丹大阵一分,一队铁甲铁马的重骑分阵而出,从左至右,渐渐加速,朝着北岸桥头处直接撞了过去。
那处的士兵前排纷纷举盾,后排长枪架在举盾士兵肩膀上,一排又一排。
顶住啊!李昭攥紧了刀把,在心里大喊,耳边喧哗声也小了下去。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似乎只有一个想法:“顶住啊!”
契丹重骑一开始速度不快,随着渐渐加速,铁蹄震地,发出轰轰声响,那动静就连南岸似乎也能感受到,紧接着重骑兵顺着河边,一头砸了进去。
“轰”一瞬间人仰马翻,长枪断折,前排士兵被撞得口吐鲜血倒了下去,后排士兵又赶紧顶上。
虽然几排士兵相继倒下,契丹重骑速度却并没有减慢,紧接着重骑杀了个对穿,紧跟而来的轻骑把“王”、“宋”两面大旗隔在了北岸。
“唉!”南岸齐齐低叹,就好像渐渐落下去的日头一样,心情沮丧。
冬日里的残阳向西方边划落,给大地倒上一层血红的涂料。
北岸的“王”、“宋”将旗被隔绝之后,围成了一个圈,好像洋葱一样,开始向着河中小岛上移动。
只是这个圈被契丹铁骑一层层刮削,每次都剥开最外面一层,剩下的渐渐变小了。
一些契丹轻骑兵顺着北桥涌到了河中小岛,被留守的一个指挥顶了回去,只是这个指挥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南岸的控鹤军速度也慢了下来,好几架弩床都绷断了弦。
士兵们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军官们连连喝骂,都压不下去。
眼看着北岸支撑不住,中军将旗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中军处数个指挥整队而出,直向河中小岛冲去。
只是刚踏上小岛,就见北岸那里“宋”字大旗摇了摇,然后轰然倒下。
北岸残余士兵围成的一个圈被突破了一口,无数契丹骑兵涌了进去。
圈子被推的向东连移数步,肉眼可见的急剧减小,“王”字大旗晃了晃,一个扶旗手被射中,眼看就要倒下了。
正当此时,就看见那白发老将,挥舞大刀,领着一群士兵又把契丹骑兵堵了回去,重新补全了小圈,大旗也被重新扶住。
“上啊,快上啊!”李昭心里直喊,以至于喃喃出声而不自知。
再看旁边的士兵,有的握紧双拳,有的伸直脖子,无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北岸战况。
北岸“王”字旗下的小圈子,虽然再次站稳,但是一股股契丹骑兵层层削弱下,血水染红了北岸,士兵身前的尸体越堆越多。
从中军出发的援兵慢腾腾地上了桥,接住了河中的晋军,契丹骑兵看到援兵到来,顺着北桥退了回去。
这股援兵却并不追赶,只是在河中小岛列阵,慢腾腾地射出一轮轮弓箭。
有些三五成群的士兵举着盾沿北桥进发,与契丹骑兵偶一接触,便退了回来。
“彼其娘哉!”,“没吃饱吗?”,“跟个娘们一样!”周围禁军士兵都在怒骂这群援兵怎么好像软脚虾一样。
那白发老将眼见军阵即将崩溃,河中的援兵近在迟尺却靠不上来。
于是似乎回头呼喊了几句,然后舞起大刀,扭头带人冲向深处,挡住契丹铁骑冲锋。
只见大刀上下飞舞,契丹冲势一滞,然后小圈子加紧速度向小岛处靠拢。
五十步……四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