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昭一挥手,众人齐齐打马,旋风般地刮了过去。
村口的契丹兵们明显一愣,然后慌了起来,各自冲着兵器抓去。
老黑领着十个马兵,已经率先驰到三十步内,纷纷张弓搭箭,大略一瞄,撒手就射,也不上前冲阵,只是来回往复射箭不停。
史彦超带五十余人边跑边射箭,从侧面绕到村子另一边,准备堵住逃跑的契丹兵。
李昭骑着马撞飞一个契丹兵,顺势减速下马,一刀砍死这人。
翼卫都士兵们也纷纷减速,下马结阵,三五人一阵,或劈或砍,将村口契丹兵杀了个干干净净。
村子里敌军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几个契丹兵先是抓起手边盾牌,又挥舞着手中的刀,冲着拴着的马跑去,却被一阵箭雨赶了回来,狼狈地退了回去。
又有数个契丹兵冲了出来,前边几人见状大喜,围成一团涌了过来。
“嘟~”铜哨声响,一排标枪掷了过去,射死数人,剩下的契丹兵扭头就跑进了村子里。
“冲,堵住他们,别让他们冲到街上!”李昭大喊一声,分散开翼卫都士兵,各自结阵,逐院清扫。
李昭带着几名亲兵,冲进一处院子,踹开屋门,一把刀迎面劈来。
李昭早有准备,盾牌护在了胸前,眼见弯刀劈来,盾牌上挡,障刀直插,捅入那契丹兵小腹,然后推着他的尸体往里用力。
后边几个契丹兵被推进屋里,亲兵们跟着进屋,刀来斧往,屋里桌椅横飞,尸体倒地。
“下一处。”李昭看看这处搜查干净,屋里除了契丹兵的尸体,并无村民,于是吩咐继续。
第二处院子并无异常,也没有人。
第三间院子,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再仔细一看,一具女尸躺在床上,衣服被扒在一边,背上好大一道伤口,身下似乎压着什么,轻轻翻开一看,是一具小小的尸体,脸色铁青,已然死去多时。
这时,床下似乎有什么动静,咯噔一声,李昭与亲兵十将李明义对视一眼,后撤几步,蹲下一看,正是之前在小坡上看到的契丹人身边“翻译官”,当下怒喝一声“出来”。
那翻译官体如筛糠,口中直喊饶命,被揪住发髻拖了出来,李昭看见这幅场景,恍惚间好像想起了某些电影镜头,摸着刀似乎想砍,李明义拦住了他,“节级,要不问问情报再说?”
李昭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村子里有喧哗声,当下揪着翻译官的发髻好像牵狗一样地拖出门。
出得门来,村子里已经被清理地差不多了,各个屋子都有契丹兵的尸体被抬出来,翼卫都也开始集合。
喧哗声从村子深处传来,李昭过去一看,就看见村中打谷场上,刨开了几个大坑,坑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粗略一点,五六十具,都是本村村民。
李昭站在坑边,默默地看着,坑里一具具尸体睁着眼,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还活着,一股莫名的东西冲击着他的脑海,胸中一股愤懑涌了上来。
众将士皆沉默肃立,看着大坑,寒风呼啸处,好像哭声一样呜呜咽咽。
“填土吧。”李昭叹了口气:“等打完了再来此处多烧些纸便是了。”
是啊,人都死了,又能做什么。一时间气氛阑珊,连胜利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把俘虏带过来。”李昭寻了个马扎坐下。
战斗结束,死掉的契丹尸体被堆在一处,俘虏拉过来排成排,腿弯处踢一脚,按着跪倒。
俘虏有十二人,除了那个翻译官,剩下的人里看衣袍,有契丹人,也有汉式打扮的,跟中原士兵铠甲样式差不多。
“你们是什么人,谁的兵?”李昭看向为首一人,明显军官打扮的问道。
“燕王赵延寿麾下侍卫亲军左厢第二军第一指挥探马都头。”跪着的军官声音平静,不像旁边趴着的翻译官那样瑟瑟发抖。
“燕王?赵延寿?”李昭一愣,不知道说的是谁。
“签军。”史彦超神色复杂地说道:“燕云十六州被征召的汉人兵,赵延寿以前是幽州节度使……”
李昭恍然大悟,伪军嘛,这么一说就好理解了。
李昭指了指翻译官:“他是何人?”
签军都头撇了撇嘴:“契丹人养的一条狗罢了。”
“来此何干?”
“前五日我等随契丹军偷过滹沱河,断你军粮道,半路中我等被派往此处,侦测晋军大营动静,若有探马来此,便回栾城方向汇合,只是一连几日不见你等前来,因此有些松懈了。”
“栾城方向兵马几何?”
“约有数百骑。”
“领头的是谁?”
“契丹兵领头的是萧翰,我等领头之人是通事刘重进。”
“你倒是痛快,难不成是在诳我?”李昭有些惊讶这人的爽利,于是问道。
“某自知不可活,说个痛快,也求死个痛快罢了。”这都头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痛快?”李昭哼了一声,指指大坑:“你既然知道做这种事情,即使被俘虏了也难逃一死,为何还做,你从军之前,不也是汉人吗?”
“哼哼哼。”那军官低头冷笑,不顾旁边的翻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