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某绝非歹意,实在是有难言苦衷,说出来不怕郎君笑话,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大言煌煌,无非是纵横家手段,在下只想求个温饱罢了。”乌先生见状,连忙服软,只是还不肯交待身份。
李昭沉默,他听出来乌先生的幽州口音,直觉也告诉他这个人隐姓埋名也不是冲他来的,但是要不要冒这个险呢?
人才有的是,为啥要收留个来历不明之人?可万一此人真有真才实学,那自己岂不是好像孙权错过庞统一样被人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先生在我身边先做幕友如何?”李昭还是决定收下乌先生,无他,缺人才,先试试,不差这几顿饭。
乌先生大喜,深鞠一躬,这就算定下了名份。
“二郎,人手都差不多招好了。”李丁满头大汗的前来汇报。
李昭拿来名单一看,这次一共招了流民五十余人,另外木匠、铁匠、马夫等等也招了十来个。
集合队伍后,浩浩荡荡,人头涌动,队伍又壮大了不少。
李昭让李丁带队先回李家庄,刚招的人也是老规矩,三天后集合报道。
有了人,就要考虑训练场地、准备衣物铠甲。
以前人少,还是庄丁,对上的是黑虎寨土匪,大家都没有什么铠甲,凑活凑活就过去了。
现如今人变多了,再不弄几身铠甲就说不过去,至于门路哪里来,是罗主簿给介绍的,李太公说的没错,那十两没白花。
镇将府内一处公房,孔目官收下二两白银,乐呵呵地拿出一本账簿来,递给李昭。
“你选吧,看上什么了尽管说,不过铠甲不能多买,最多卖你五付,其他的刀矛枪箭都好说,买的多还有优惠。”
孔目官端起了茶碗,笑的很开心,好像个和气的商人一样。
刘镇将不给这些收编的土匪、豪民发装备补给,但是允许他们私下里拿钱来买。
恒州地处前线,战事频繁,每年都有大量兵甲补充,偷偷卖一点,不成问题,这种事,大家都在做。
不过二两银子只是买个资格,真要想从库里拿兵器铠甲,那是另外的价钱。
李昭打开账簿,只见上面按弓箭刀矛甲等分类,林林总总,厚厚一本。
再看光是箭下的分类,就有许多,比如点钢箭、铁骨丽锥箭、乌龙铁脊箭、木扑头箭、鸣铃飞号箭……
李昭看的头大无比,在他印象里,箭不就是一种么,现在这么多,对不上实物,光从账簿上能看出个屁来。
这时候就能看出有个熟悉军务事的幕僚好处,乌先生见李昭为难,告了声罪,从李昭手中接过了账本,细细研究,时不时向孔目官询问几句。
孔目官见他熟识军务,稍稍坐了起来,再无之前看热闹的心思。
乌先生一边问李昭的要求,一边解说账簿上的军器都对应着什么,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定了下来。
一共买了五套两裆铠,一百二十个矛头,五十把障刀,五十把横刀,五十个木牌,二十个破甲锥,十张弓,三千枝箭。
这些器物均是恒州将作院打造,属于藩镇自己打造的,虽然比不上开封将作院出品,但是相比起之前的装备情况,可谓是鸟枪换炮了。
尤其是那些矛头,制作精良,比起之前李家庄王铁匠打造的,可谓天上地下。
李昭来的时候带了五辆大车,装的都是半车的铜钱,付完账后,再装上铠甲,拉上买的布料生铁等物件,居然刚好装满。
“回家喽!”折腾半天,血拼般购物之后,想起了宛如白纸般的翼卫都,一切都等着自己建设,心里虽然很累,却很开心。
这比玩游戏有意思多了,哪个男子又不向往恣意纵横,驰骋沙场呢?
李昭自从接纳乌先生之后,发现乌先生确实如他所说,是个军务好手。
乌先生似乎以前在某支军队里混过,谈起现在的军制、军器等头头是道,纠正了李昭对这个时代军事的一些错误理解。
同时乌先生也对李昭的一些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儿子能想出来的,震惊之后,更有佩服,也收起了轻视之心,沉心辅佐。
连日讨论之后,李昭定下了将来的翼卫都架构,这天,正在房间里查漏补缺,忽然李丁来报,李明远来访。
李明远是一开始护卫队时候的老人了,为人憨厚沉稳,训练不偷懒耍滑,几次比试下来都是李昭手下的主力大将。
听说他突然到来,李昭请他进来,问起有何事。
“二郎,”李明远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上,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上次打完了黑虎寨,发下去了钱粮,大家很是高兴,纷纷夸赞二郎你言出必诺,为人诚恳。”
“只是,”李明远想了一下怎么说,才开口道:“原来李家庄的老队员里,有些人不想干了。”
“哦?”李昭疑惑,他给的条件不算低,怎么还有人不打算做了。
“主要是明向他们几个独子,”李明远解释:“上次剿灭黑虎寨时候,队伍里有了些死伤,他们几个家里很是不同意,都怕断了香火。”
“这样啊。”李昭明白了,没有鄙视这几个人的意思,只是有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