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回来了!”流民营地外,张铁柱小妹抱着一捆干柴,欢喜雀跃。
“爹,小妹。”铁柱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张父,接过干柴,抱起小妹,许是这几个月能吃饱的原因,小妹沉了不少。
“回来啦,你娘正做饭呢。”张父一如既往地话语不多,不过眼神柔软,跟在身后。
“哟,铁柱回来了,给你爹买啥好东西了。”邻居看见,眼睛盯着张父手中的东西,可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来。
“王大叔,买了点米油,一会给你家送点过去。”张铁柱开口很大方,毕竟自己挣了钱,感觉就是不一样。
“哟,那可使不得。”邻居一脸开心。
窝棚里,张母正在做饭,如今吃饭能放大把的米了,粥也稠了不少。
“柱回来了,”张母很开心,好几个月了,终于见到儿子了,黑了,瘦了,不过也壮实了。
张父把东西放下,小妹惊喜地揭开包装,米面油肉布盐糖……琳琅满目,张铁柱存了一部分,剩下的都买了生活用品。
一家人围在一起,欢笑不已,张铁柱听在心里,面上傻乐,成就感油然而生。
“柱子这次回来住几天?”张母搅着锅,饭香四溢。
“住三天,爹娘,我这次回来,有事情给你们说。”
“啥事啊?”全家停下手中动作,等他开口。
“一来是队长让我这几天多宣传宣传翼卫队,听说又要扩招了;二来后续队长可能要队员们全家搬到李家庄那边去住。”
“我们要搬新家啦?”小妹兴奋不已。
“招了新队员们,那你们怎么办,待遇变不变?”张父张母关心的还是实际问题。
……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有的人为了一口粥大打出手,有的人却拿肉喂狗。
永昌镇镇将府,一个面容富态的中年男子一边听手下报告,一边拿着一块肉骨头来回地逗狗玩。
“……那李家庄的庄丁们精气神还算不错,虽说是些乡里手段,但也不无可取之处……”
孔目官絮絮叨叨一大堆,把李家庄的情况详细道来,拿捏着分寸,让镇将既不贪心想直接吞并,又尽力促成把李家庄收入麾下。
一直说到感觉对的起李太公给他的十两白银,这才住了嘴。
“这么说,李家这小子的本事是家传,这李太公是前朝时候的团结兵出身?”镇将把玩着肉骨头就是不给狗吃,还笑摸狗头。
“正是如此。”孔目官说完这句,垂头不语。
“嗯……”镇将撸了好一会狗头,停下手来:“黑虎寨那帮人虽然小打小闹,但也着实可恶,只是这几年战事颇多,咱就一直没想下气力去剿。”
“如今这李家解了咱的小痒,也算是个识趣的人儿,收编一事,就算定下来吧,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他李家想挂永昌的旗,打算出多少钱粮?”
镇将站起身来,大肚便便晃晃荡荡,整个人却并不臃肿,依旧举着骨头,勾引狗子上前扑挠。
“李家愿出十两黄金。”孔目官恭恭敬敬,递上一句。
“当真?!”镇将转过身来,有些惊讶:“他们挺下血本的啊?”
“听说李家也是刮尽了家底,还借了一些外债,只为在刘镇麾下效力。”孔目官倒着好话,心里念叨,老李啊老李,这句话又值十两,希望你别食言。
刘镇将眼中精光一闪,狗子扑上前来要吃骨头,被他一脚踹开,顿时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口中呜咽。
“那李老头给你多少好处,买你这么一句话?”刘镇将来了这么一句。
孔目官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完了,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被镇将看出来了,都怪老李,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眼珠转了转:“没给一分钱,实在是家父曾与那李太公有同袍之情……”
“哈哈哈哈!”刘镇将大笑起来:“有人吃肉,总得有人喝汤;别人总说我贪财,可哪里知道我在别人眼里也是喝汤的。罢了,既如此,就叫那人进来吧,见一面,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做出如此的事情。”
孔目官低头应是,正要出去。
那刘镇将把手一招,骨头一扔,狗狗爬过来一口叼住,大吃起来。
“我给你的,你才能吃;我不给你吃,你伸手就要挨打。”刘镇将盯着狗子,口中悠悠,也不知道说的狗,还是说的谁。
孔目官滞了一滞,低头出门。
……
李太公又双叒要办宴会了,只不过这次只邀请几个头面长辈吃席,剩下的村民一人发块肉,沾沾喜气,自己过吧。
李家后堂花厅,李太公跟李昭上下而坐。
李太公表情怪异,半哭半笑,嘴角抽动,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中风了。
“可惜那二十两白银,十两金子了……”太公白了儿子一眼,捂着心口,真真儿的心疼。
“哪里可惜了,”李昭嘴角含笑:“咱家跟镇将最后不是做成生意了么。”
“你还说!”李太公恨不得抽他两拐棍:“我是图了个啥,花这么大价钱,换成粮食能做多少个麦饼……”
“给姐夫道喜了啊,真是老当益壮,还当上了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