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四四方方的,周围都是田野,一条小河绕过西南角流向下游。
庄外一道两人多高的围墙,好像狗啃过一样,不知道是多久前修建的,幸好村头的门楼还勉强完整,算是留了些许颜面。
李昭赶到村口时,只见庄门紧闭,墙上站满了人,还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拿着锄头、粪叉正赶过来。
门楼上,太公今天不在庄内,二叔和李茂先到了,看到李昭过来,李茂恨恨地瞪着他。
二叔正和几位头面长辈说着什么,没注意到这边。
李昭让小伙伴们在下面等着,自己挤了上去,往外观瞧。
只见庄外空地上,或蹲或站着五十多人,三十多个拿着锄头粪叉的,愁眉苦脸,一看就是附近哪个村的农民。
还有二十多个穿着短打的汉子举着长矛、梯子,簇拥着为首二人,一壮年骑马,一老者骑驴。
壮年正是被李二郎揍过的四当家,老者是前段时间来过的刘老太公。
二叔说完了话,左右看看,看到了李昭,皱眉说道:“二郎,你上来作甚,小孩子家家的回家去罢,这里有你茂哥就够了,须知,真动起手来,不是你耍些小心机就能行的。”
李昭暗骂一句老狐狸,二叔明显是看到李茂丢了面子,想在这里替自己儿子扳回一局。
“二叔,人多力量大,再说了,谁是花架子,等动起手来还不一定。”李昭不软不硬回了一嘴。
“你这娃……”二叔还想点说什么,庄外的土匪喊话了:“我说,李家庄没人了吗,大白天的,关起门来做缩头乌龟。”
几位头面长辈左右看看,没人开口说话,二叔目光闪了闪。
“上次托刘太公给你们带话,你们没回应,这次爷们亲自来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村里地方狭窄,容不下这许多好汉爷,就不麻烦好汉爷们了,今天李太公不在家,还请好汉爷改日再来吧。”二叔率先开口,扒着墙头喊道。
“少废话,”四当家听不下去了,举着刀冲墙头喊道:“上次爷们吃多了酒,不小心遭了小人暗算,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说的,要么拿粮食来赔礼道歉,要么让上次那二愣子出来,我跟他再比试比试。”
“四当家的恕罪,二郎去他城里舅舅家了,”好歹是自己侄子,所以二叔睁着眼说瞎话:“往日里得罪了四当家,是俺们的不是,以后定当赔罪;今日李家庄儿郎们都在,个别的不知礼数,冲撞了四当家的反而不美,请回吧。”
“回你奶奶的腿!你让那个大傻子下来,我让他知道知道啥叫做礼数。”四当家指着墙头上的壮汉李茂喊道。
“这……”二叔说不下去了,他如今有点后悔了,强出这个头干嘛,如今被一顿怼,有些老脸挂不住了。
“上!”四当家不耐烦了,冲着门一比划:“打进门去,我只要三成,剩下的由着你们可劲儿抢!”
土匪们一听,眼冒绿光,嗷嗷直叫,早听说这李家庄是个刺头不服管教,连带着附近几个村子也不听话了。
今日要是打下了李家庄,想必既能大抢一把,又能震慑一下附近的几个村子。
当下,四个人抬着一根木头一马当先,剩下的土匪架着梯子冲了过来。
二叔一看就急眼了,如今大哥不在家,要是李家庄在他手上让土匪们冲了进来,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也是大喊道:“土匪冲进来了,家家都要见血,爷们,都跟他们拼了!”
“拼了!”墙上村民们齐齐呐喊,“轰”地一声,被抬着的木桩狠狠地撞上了庄门。
庄门年久失修,被这么一撞,左侧上边门页瞬间撞开,土匪见到了,更是高兴,哇哇大叫。
“快去,快堵住门,千万不能让他们冲进来。”二叔推攘着李茂。
“跟我来。”李茂手一挥,带着庄丁们就要下去。
庄外四当家见庄墙上人影闪动,大声呵斥着手下搭梯子上墙,给撞门的土匪们减轻压力。
几架梯子搭在庄墙上,土匪们顺着梯子就蹿了上来,惊得二叔大喊,几个庄丁见状,只好回头对敌。
李昭见墙头乱哄哄的,好几个长辈发出不同的命令,溜的庄丁们来回转,幸好村民们不听他们的,专心挥舞着粪叉,土匪一时间也上不来。
“轰”,又是一声巨响,庄门摇摇欲坠。
“给我上,堵门啊!”李茂站在门洞里冲着不远处的小伙伴们大喊。
小伙伴们对视一眼,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李昭,墙头乱哄哄的,他挤不下来,只好跳了下来,幸而墙头不高,只是脚有些发麻。
“稳住!”李昭大喊道:“我站在前边,都跟着我排好阵型,就堵在门口戳,别让他们进来。”
小伙伴们见有了主心骨,迅速排好了阵型,喘着粗气瞪着庄门。
“轰!”又是一声,左边斜斜地塌了下来,被门闩连着,歪歪扭扭地拍向右边,庄门彻底打开。
“抢粮食抢娘们啦!”土匪们大喜,丢下树桩就冲了进来。
李茂一个漂亮的回身斩,斩了个空,心里一慌,不知道怎么就喊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