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打?!”高谟翰提高了声调,引得周围士兵回头来看,“你看看他们都啥样了,你还要打,能打的过吗?”
“你有六千兵,我还有一千五,合兵还有七千多,那李昭最多五千兵,肯定能拿下!”耿崇美一脸狰狞,李昭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要去你去,我不去,你瞅瞅这些人,都啥样了,你还要打;再说,恒州城内不稳,万一栾城没打下来,恒州又丢了,咋办?”高谟翰生气摇头。
“别忘了皇帝在盯着这事呢,现在半路放跑了李昭和晋帝,你拿什么交待?”耿崇美声嘶力竭地喊道。
“交代什么?李昭这事是你揽下的,晋帝是因为你那破计策丢在安国节度使地面,我交代什么?”高谟翰不管不顾也是大喊道。
二人声音高亢,引得周围士兵频频回头,副将们见不是回事,上前劝解,想要拉开二人。
耿崇美一把推开副将,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好一会,才回头对高谟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再去栾城,那不如这样,李昭主力都在栾城,他的老巢必然空虚,你我二人转道速攻黑虎山,拿下李昭家眷,回头与他交换人质如何?”
高谟翰想了想,对方是皇帝身边近臣,也不好得罪太过,况且眼下转道去攻黑虎山也是个办法,于是当即同意,转道向黑虎山进发,同时联系安国节度使,邀他一起夹攻李昭。
栾城内,李昭收到游骑探报,说辽军半路转向,向着我军来路进攻,当下傻眼。
“这耿崇美到底想干嘛?”史彦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还能干嘛,肯定去了永昌县或者黑虎山大营,李二郎,速速回援吧!”常思心急地说道:“郭牙将还在永昌县内,毕竟他代表着留后的脸面,要是被耿崇美拿住,我们就被动了。”
李昭知道眼下情况紧急,耿崇美这种阴险人物,肯定能干出要挟这种事情,得赶紧回去防守才是。
只是栾城城内屯着大批粮食,这些粮食不是一时半会能运完的,而且士兵要是都去运粮食,那攻击兵力就不够了。
“那粮食怎么办,没有了粮食,我们怎么熬到开春?”李昭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粮食,别想那么多了,你截到了晋帝,要是又弄丢了郭牙将,以后留后会怎么看你,你还想不想在新朝混了?”常思催促道。
李昭回头看着一囤囤粮仓,都是从中原千辛万苦运到此处用作军粮的,这么一把火就要烧了?
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也无法运走,只能处理掉了,不然的话,被辽军躲回去,那就更麻烦了。
“速速决断吧!”常思又是催促道。
“那就……”李昭声音颤抖,要下命令。
“节级,不如分给城内外百姓一些,剩下的再烧不迟。”乌先生赶过来劝阻道。
“回头被辽军又以打草谷方式收缴上来,如何?”
“小民们总有办法留下一些,这样也能救活不少的人!”
“那好,李丁,你负责此事,给你留一个都的人马,务必今天处理完此事,然后来黑虎山汇合。”
“喏!”李丁一抱拳,匆匆而去。
“你呀,就是心软。”常思埋怨到,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全军出发,目标黑虎山!”
“节级,可令精骑在前,步兵缓缓跟上,以防辽军围点打援。”
……
同一时间,恒州城内,恒州城在后晋时候属于顺国节度使藩镇治下,光是藩镇兵在册的就有数万。
恒州本身又是对抗辽军的前线,要是算上那些将门子弟,光是恒州城内,能拿武器的就有四五万人。
耶律德光南下时候带走了一些恒州兵,但还有更多的彪悍之士藏在民间。
辽军与顺国军对抗多年,双方都结下了一些血仇,顺国节度使投降之后,很是有些人受到了清算,再加上辽军的打草谷制度,恒州城内的不满一天多过一天。
之前见城内还有万余辽兵,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这天辽兵开始陆续大批出城,城内只剩下了千余人,有的人似乎就按捺不住了。
马崇祚是恒州刺史,知道城内什么情况,今天手下就一千兵,还要看顾四门和粮仓、武库等地方,十万禁军投降后,兵器铠杖数以百万计,都堆在了恒州,不派兵看着可不行。
天色近晚,傍晚是最容易干坏事的时候,所以马崇祚下午时分把城里的头头脑脑都请了过来,一方面是打算好好谈谈,毕竟总有刁民天天在野外偷摸杀辽兵,这可受不了。
另一方面也是有那这些人当人质的打算,虽然大局已定,万一还有不开眼的怎么办,到时候拿住这些人,不怕不开眼的不投鼠忌器。
只是下午时候,恒州城内就传着一条流言:晋帝要北上恒州了,辽兵为了防止顺国军原来的军将迎立晋帝,所以要把大家骗到城外都杀了,没见今天城里辽兵这么少吗,都去城外埋伏了。
这种流言一开始还在小范围内传,后来越传越广,有鼻子有眼,传的很多人都信了,然后傍晚时候接到了马崇祚的邀请。
“跟他们干了,辽军欺人太甚,不但抢粮抢娘们,还杀人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