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过去,李昭恢复正常。
乌先生说的对,契丹人纵然能占据中原一时,终归不能长久。
放眼天下,能在契丹人后收拾残局的无非就那么几家而已——后蜀、南唐、河东留守刘知远。
这三家无一不是兵马精足,又占据地利,在这场逐鹿中原的游戏开始前并未损失太多实力。
只是后蜀皇帝孟昶并无进取之心,只想着及时享乐,已经十数年不闻兵戈之声。
南唐皇帝李璟还算个雄主,但是南唐眼下正与闽越打的激烈,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唯独河东留守刘知远,坐拥河东,手下兵精粮足,那河东是后唐起家之地,李克用、李存勖、沙陀军队……精锐众多。
河东又是表里河山之地,把守住几个重要关口,以契丹人的攻城水平,不死个几万人绝对攻不进去。
所以,乌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眼下要是想要站队的话,就要找机会抱刘知远的大腿。
抱大腿不丢人,抱着抱着自己就成了大腿。
只是刘知远麾下必然派系众多,五代又是国家覆灭的比较快的时代,刘知远之后是谁,抱哪条大腿好呢?
这时候,李昭穿越者的身份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他依稀记得柴荣和赵匡胤的爱恨情仇。既然柴荣也是条大腿,那就想办法往身边凑好了。
“眼下正是个机会,”李昭抚掌大笑,“先生不知,河东留守的军队今早也恰好刚去东边,等他们回来时候,我们盛情招待一番,顺便打探刘知远心思,如何?”
“如此甚好!”乌先生点头赞同。
于是李昭把李明义喊来,问他还记得今早过去的军队,领军之人是谁否?
“一个中年的,别人称他李都指,另一个年轻的,别人称呼郭指挥。”
李昭沉思半天,试图努力回忆柴荣生平,只是历史有限,只能作罢。
放下此事不提,李昭先逛了一下广渡寺,看望和慰问疲累的士兵们。
嘘寒问暖的姿势一一做足,感动的士兵们热泪盈眶,心说终于遇到了好上司。
李昭知道,即便自己知道一点历史大势,但是终归还得自己有实力才行,否则屁用都没有。
眼下广渡寺里的两千禁军就是自己将来安身立命的本钱,别说柴荣了,就是刘知远现在站在他面前说要这两千兵,李昭都敢拔刀问他一句凭啥。
说白了,在这个时代混的太久,李昭不知不觉有了些军阀思维。
广渡寺本身就是做二道武器贩子的,还有其他的各种见不得光交易,李昭占据此处之后,由乌先生整理账册,先把自己的士兵打散编组,牢牢地控制住禁军。
然后又把武器盔甲发下去,给自己人装备了一波,还剩下不少。
接着大把发下铜钱,告诉禁军们想回家的不拦着,不过现在道路不通,留下的待遇翻倍。
各种手段下去,暂时算是收住了禁军的心。
反正打下了广渡寺,就跟发了财一样,光是金子,就装了满满一大车,不能吃不能喝,还不如来一次金银散,人心聚。
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李昭累的坐下喝了杯茶,然后接到消息,早上过去的军队回来了。
“快,随我到山下迎接!”李昭连忙吩咐道,很好奇是谁救了自己一命。
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铠甲精良的军队映入眼帘,未打旗号,骑兵在两边,中间夹着众多步兵,一路往广渡寺而来。
“这……还有步兵?”李昭回头问李明义。
李明义摇摇头:“早上走的时候未见步兵,全是骑兵。”
李昭瞬间就懂了,看来刘知远也是跟他一个想法——挖后晋墙角,收留禁军败兵,只不过他李昭得亲自上阵,刘知远一声令下,就有勇士为他完成任务。
车马滚动,带起烟尘,大军前方,就见几骑飞奔而来。
眼见对方离得近了,李昭上前抱拳拱手:“多谢将军今日伸手救援,李昭感激不尽,敢问将军名讳,某必定铭记于心。”
来人数骑,为首之人矫健跃下马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看起来又平易近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很是明亮。
这人过来扶起李昭,朗声笑道:“李节级不必客气,某姓柴名荣【注1】,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指挥使,后方才是我家将军——都指挥使李审。”
“轰隆!”仿佛有一道雷声炸响在耳边,李昭不由愕然。
柴荣!那个惊才艳艳又命运多舛的皇帝,那个有雄才大略却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以至于被赵匡胤篡位的柴荣。
说大腿想大腿,这才是真大腿!
“李节级?”柴荣见李昭面带惊愕,再次喊道。
“某见将军英武非凡,一时失神……”李昭奉上一记马屁。
“阿这。”柴荣被这记马屁弄得有些尴尬,感觉太生硬了。
“柴指挥,不知大军眼下多少人,我好安排饭食休息。”李昭定定神,决定平常心以对,不能让柴荣对自己有恶感。
“现在约有五千人了,此处寺庙不知道能否住的下……”
一天功夫就涨了两千,比自己效率多了;自己打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