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仍然漆黑一片。
陈恒站在山巅之上,俯视着京城,也同时俯视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
下方的人群少说也有万人,虽然大部分的都是只有一把刀兵的普通农户,但是他们的眼中仍然闪耀着自信和勇敢的光芒。
这些光芒全部来源于山巅之上的那个老人。
陈恒。
陈恒将银黄色的袍子一摆,鼓足了声对着下方喝道。
“万事皆为善,万事皆为恶,天下谁又能说得清。碎银谷的诸位,大周皇朝腐朽已达十几年有余,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也都是碎银谷同生共死的兄弟,今日之战,关系到你我每个人的生死,也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家室。”
陈恒尽可能地用目光扫视着面前的所有人,“繁重的赋税让我们每个人都无法生存,你们吃过自己亲生骨肉,看着官府将我们的至亲至爱掳走,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我们便杀入京城,让那皇帝老儿看看下方的百姓到底能否随意践踏!让无视我等性命尊严的阉狗安文月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做主!”
陈恒举起了手中的酒碗,下方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人,也一同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今日便让他们尝尝,这恶果的滋味!”
一同时,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入京城!杀阉狗!夺皇位!保太平!还我河山!”陈恒厉声道。
“入京城!杀阉狗!夺皇位!保太平!还我河山!”众人异口同声, 叫声响彻天地。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燃起了毅然决然的神色, 这一刻他们等了太久太久。
那么多的牺牲和抵抗, 那么多的不公和虐待,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碎银谷每个人心中的怒火, 这怒火终究要被人所承受,也终将回馈给施暴的朝政。
大周,便是要承接着万千怒火的释放。
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
陈恒持剑, 身起白马,直奔东门而去。
紫色的烟花为令,烟花炸裂开的时候,便是东门大开的时候。
“谷主,城内动了。”身旁的手下低声道。
“好!”陈恒策马扬鞭, 根本不等待。
“杀!”大喝一声。
随后万人转头, 直奔京城而去!
“杀!”
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在这一刻化作了漫天的杀气, 直冲京城而去。
这一刻, 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波大军。
东门前,陈恒一马当先,带着身侧三名四品已经将守城的卫兵打得七零八落,也就在此时, 东门内部已经有一条流淌着血液的道路, 道路缓缓铺开,几百人已经占领了整个街道。
在陈恒出现的那一刻, 他们齐声跪地, 站着的只有四个人。
扶姬, 郑惜春,赵逸山和霍英。
四人躬身, “恭迎谷主入京!”
随后几乎已经黑压压的铺满了整条街道的碎银谷人齐声道,“恭迎谷主入京!”
长刀横开, 陈恒微笑着走入了京城,仰头看去, 那半空之中搭起的礼台仍然在莺歌燕舞,齐声的乐曲响彻整个京城。
陈恒将长剑举过头顶, 厉声道,“凡是降我碎银谷的百姓,拿起手中的兵刃, 随我冲入皇宫!”
四下所有人都发出了同样的口号!
“京城内,凡是降我碎银谷的百姓, 拿起手中的兵刃,随我冲入皇宫!”
陈恒大步走向皇宫处,一旁的扶姬立马快步跟上,“谷主,京城里毫无动静。安文月在想什么?”
陈恒并不意外,整个京城毫无动静他也不意外,对于任何事,他都不意外,笑道,“若是连你都能看得出安文月在想什么,这世间又怎么可能等得到现在才讨伐这阉狗呢?恐早早就死了罢。只有这样的诡,才能配站在我陈恒对面,才配与我对弈。”
扶姬沉声道,“皇宫之中难道不会有埋伏?”
“不会的。”陈恒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走进这皇宫,否则话,大战不会在这里爆发,而是在京城之外爆发。”
“为什么?”扶姬不解。
“因为他安文月想做的,不是皇帝。”陈恒沉声道。
“那是什么?”扶姬一愣。
“一个权臣罢了。”
碎银谷万人大军浩浩荡荡,仅仅走过长乐县便已经将大半个京城的百姓笼络在麾下。这边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之意。
“赵逸山霍英!”陈恒道。
“在!”
“在!”
二人齐声道。
“打开宣武门!我们入皇宫!”陈恒厉声道。
后方的人齐声道:“入京城!杀阉狗!夺皇位!保太平!还我河山!”
赵逸山和霍英同时跃起,直奔内城城门之上,不出几个瞬息的功夫,便将守城士卒尽数斩落,随后拉起城门。
大军长驱直入,直奔皇城而去!
声势滔天,碎银谷已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所到之处更是见官杀官, 遇军斩军,虽然没有遇到什么成建制的大队伍,但是仅仅一趟走去,光是不降的百姓,便已然死了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