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之中。
一辆孤独的马车缓缓前行。
面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若非是有人记得那个百花盛开的山庄传出独一无二的气息,无人可能走到那里。
马车里缓缓生出白色的水蒸气。
郑年看着已经醒来的钱好多,递过去了一杯热得滚烫的酒。
“没有水,将就着喝吧。”郑年道。
“多谢老爷。”钱好多带着微笑。
面对郑年的时候,无论是谁,只要是曾经和他共事或是生活过的人,总会感受到莫名的安逸和安全。
钱好多苏醒时,身体十分的不适,直到郑年缓缓将气息流入她体内的时候,才好转了起来。
“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钱好多有些不解抱着手里的酒杯,以此来焐热自己略显冰凉的小手。
郑年没回答她,而是歪着头看到,“你知道你的身体接受了一个传承么?”
钱好多点点头,“是……傅头儿的母亲。”
郑年略带深意地看着她,虽然猜不出具体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冥冥之中已经有了感觉,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是简单的碰到了给个机会。
这期间应当是那个叫做孙定柔的女人,看到了钱好多付出了什么,或是失去了什么,才决定来帮助她,甚至是在这里等着她。
作为母亲,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伤。
包括他爱的人。
郑年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股气息很熟悉。”
“和……他一样么?”钱好多怔了怔。
郑年点点头,“很像。”
“你能察觉到……他在哪里么?”钱好多问道。
“不能。”郑年第一次骗了这个小姑娘,专注地看着她,“你的气息很强,但是你会用么?”
钱好多摇了摇头,听道郑年也无法找到傅余欢,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一口喝掉,随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没有喝过酒,当然不知道这青花月影的辣。
看着面红耳赤的钱好多,郑年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的身份。
比起百花谷的那个薛家掌上明珠而言,面前的这个丫头似乎才是那薛老爷子最为喜欢的人,否则也不可能陪着她长到十六岁才离开。
于是,郑年的心头扬起了一个想法。
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可以教你如何掌握自己的牛你想学么?”郑年问道。
钱好多立马抬头,似乎在郑年没有说这句话之前,她都忽略了这个照顾了自己许久的老爷也是一个高手。
“真……真的么?”
“这样你在遇到他的时候,就可以成为一个帮手。”郑年缓缓道。
钱好多肯定的点点头,“多谢老爷!”
“没关系。”郑年微笑地看着钱好多,“你同意就行,这件事情比较困难,也需要你吃苦。”
钱好多摇了摇头,“没事的,您知道,我能吃苦。”
薛山明并没有想要钱好多知道薛家事的意思。
郑年也明白薛老头在想什么,江湖这一张网,就像一个会沾粘着鲜血和杀戮的名利网,谁都可以随便进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脱身而出。
他没有想要钱好多进来的意思,毕竟薛家长孙这四个字足以让傅余欢和钱好多过上一辈子艰难的生活,每一代的恩怨情仇都是她需要背负的。
郑年不忍心。
当然,薛山明也明白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绝不会让钱好多过得不好。
对于这个小姑娘,郑年一直都当她是自己的好妹妹一般看待,现在她和自己的兄弟都遇到了难处,自己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郑年发现了一件事情,去往百花谷的蝴蝶没有回来。
它不找到薛灵是不会回来的,即便是尸体。
所以,薛灵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郑年并不着急,薛灵的下落不是为了牵制百花谷就是为了牵制薛家,就算是为了牵制自己,也一定要等到一个结果。
这么重要的人,不会轻易被人杀了,再加上这个丫头本来就聪明,保命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去哪儿?”钱好多看着外面的大雪。
“去一个看看你能否撑得下去的地方。”郑年道。
钱好多先是一怔,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低下了头,“会很可怕吗?”
“什么比失去他更可怕?”郑年问道。
钱好多忽然一笑,抓住了郑年的手,“其实……我都想告诉老爷……我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兄长。”
“我知道。”郑年缓缓道。
“如果你知道该怎么让我的气息发挥出来……别……留手。”钱好多平静道。
“好。”郑年道,“我答应你。”
人心是肉长的,郑年当然不会真的让她置身于险境之中,就算是有一些危险,他也会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总不能气息练出来,人废了。
郑年当然也心疼她。
身后的人已经不在了。
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雪花和一望无际的洁白。
孤寂的天地之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