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回到善恶寺的时候,天边已经扬起了一道鱼肚白。
陈萱儿还没有起来,柔软的身躯卷着被子,两条纤细的玉腿将那床锦柔的被子夹在中间,睡态谈不上好看,但是绝对诱人。
郑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老婆,这本就已经是他所有的人,却因为魁祖的武道之书所言五品之前破身便会功力尽散走火入魔,所以才无法进一步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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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侧脸确实很美,郑年每次看到这张侧脸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既然忍不住就不忍了。
郑年亲了一口。
陈萱儿的脸颊很凉。
微微一笑,郑年脱下了鞋子,将外衣和披风挂在屏风上,却在此时看到了陈萱儿的那双绣花碎布鞋。
蹩眉看去,竟是有一些碎石黄土。
这种黄土在京城之中很少见,他又拿起了自己的鞋子比对了一下。
果不其然。
这是京城城墙上独有的黄土,用小孩子的尿和泥配合碎石灰和草料,再加上独特调制出来的浆糊搭建出来的,所以会有一股酸腐的味道。
她出去过。
郑年将鞋子放下,并没有看向陈萱儿,而是躺在了床上。
这一刹那,思绪万千。
‘她出去做什么?这么晚去城墙之上是要做什么?’
‘她难不成是在跟踪我?怪不得每一日我即便是晚归,她都没有询问过我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去见了什么人。这对于一个独守空房的女子来说很不正常。’
刚想了一点,陈萱儿的手就搭在了郑年的胸口,口中喃喃道,“郑年哥哥……别走……”
在说梦话?
郑年会心一笑,‘想那么多干什么?她不也从未问过我么?’
于是便沉沉的睡了去。
大夏将倾,刺杀皇帝、安文月、建安公主、等一系列的计划放在京城九品长安县县令的脑子里,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因为他既不敢说也不敢问,更不可能去管,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知道,然后保护自己的那条狗命。
但是对于大理寺少卿来说,这就有点夸张了。
武思燕一夜未曾阖眼,直到第二天两个丫鬟入门为她沐浴更衣的时候,眼圈有些发黑。
“小姐一夜未眠么?”丫鬟问道。
武思燕坐在浴盆里,双手捧着水面上浮起的金银花,怔怔发呆。
“小姐还是要注重身体的,不然的话对皮肤伤害极大,如今天气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几日京城头上都是乌云密布的,今日便要穿的多些,这过了年的寒风最是伤人,很容易捞下寒疾。”丫鬟道。
武思燕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的捧着那朵花。
事情很难办。
她大可以直接回到武王府告诉武阳发生了什么,她推测出了什么,但是说出去之后又能如何?武阳会做什么?这件事情会不会被其他的人知道,然后以此来限制自己的父亲,或者是牵制他呢?
武阳的计划又是什么?郑年的推测或许准确,又或许不准确,他虽然聪明,但是并不了解朝堂的结构,也不明白事情的发展和那些权力的互换。
互惠互利虽然不存在,但是整个朝堂之上确实前所未有的和睦,这样的和睦是假象么?
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武思燕不知道,也没法知道。
要不要告诉寺卿大人?
寺卿到底是哪一脉的人?他是忠于陛下的么?
当一个朝廷的官员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说明确实这个朝廷已经腐朽到了无法让任何人觉得安全的地步。
而大周强大的地方在于,每个官员都不回去说这件事情。
所以京城的百姓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朝廷已经千疮百孔。
武思燕靠在浴盆里,抬着头看向天花板,这一刻她的心纠结得拧成了一团麻花。
因为大理寺卿是刑部尚书兼任,官居从一品,已然是朝政权力中心的人物,他到底有没有被任何一方势力牵动谁都未曾可知。
只有他自己明白。
冒险?
还是不冒险?
穿上衣服,披上那雪白的绒毛披风,缓步走出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菜园子,里面长出了新的葱和蒜苗。
啾啾瘫软得趴在地上,见到武思燕走出来,立刻摇着尾巴扑倒了她的腿旁,不住地叫唤着,“啾啾!啾啾!啾啾!”
武思燕将啾啾抱了起来,一边抚摸着它背上的毛,一边呢喃着,“此时到底该如何呢?”
忽的一个声音传来,“看来心里有事啊,总没见你出门如此之晚的。”
武思燕转头,这个声音她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便是这个声音一直陪伴着她。
墨羽。
“你来了。”武思燕略显低沉,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么烦我?”墨羽笑了笑,拿出了一根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