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是今日回来的郑年看出这里平静的过分。
门口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
快步走入寺门,看到了红衣服的官兵。
大周对于官兵的甲胄规定也很严格,只有护卫皇家子弟的官兵,才有资格穿红色的衣服。
而最为守护帝王陛下的羽林军,则是穿金甲。
所以红甲的将士都是禁卫,守护的是皇室宗亲。
‘这么早就来了?猜到有沉不住气的,没猜到还有这么沉不住气的,着急忙慌赶着投胎么?’郑年心中不忿。
走到前院的大厅面前,郑年被两个红甲将士拦了下来。
“什么人?”一人道。
“这儿的主人。”郑年回答道。
“是。”
这才放了他进去。
郑年进门之后,便看到自己的母亲和陈萱儿坐在右手之下,而此时的堂上站着一排将士,最正中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面前竟是搭了一道屏风。
郑年只能隐约的看到屏风后面有一个坐着的女子,盘头钗凤,还有女子身旁站着的人,看不出男女。
陈萱儿和老妈同时看到了走进来的郑年,老妈面露惊讶之色,而陈萱儿则是皱眉略显担心,紧步走到了郑年的身侧,低声道,“哥哥……”
“这个人是谁?”郑年问道。
“混账!见到建安公主殿下还不下跪!”屏风之后传出了一个英气十足的声音,但即便她的嗓子再压粗,郑年也能听得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妤芮?她来做什么?’
郑年立马下跪,作礼低头道,“下官拜见建安公主。”
“平身。”建安公主的声音很清脆,像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
“谢殿下。”郑年站起身来,对着陈萱儿低眉,摆出了一脸的疑惑。
陈萱儿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挑眉看了看一旁的建安公主,露出了一个略显害怕的表情。
郑年会意,将陈萱儿往自己的身后拉了几下。
“郑大人果然辛劳,本宫在这里等了大人足足两个时辰,竟是从日出等到了晌午,有此官在长安县,真是百姓之福,我大周之幸啊。”建安公主道。
“殿下谬赞,下官乃是去了大理寺汇通此次剿匪事宜。”郑年知道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说谎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于是老老实实答道。
建安公主在屏风之后微微动了动身形,似乎提起了茶杯,饮入口中,随后放下才道,“偶听传闻,皆许长安县县令郑年郑大人乃是当世京城的好官,身位长安县父母官,为百姓造福,更是不畏险恶,孤身入青门县协助锦衣卫剿匪,功不可没。”
“更有听闻,郑大人乃是当世评天下三十七甲翁老先生所评的炁甲之主,实在是年少有为,少年英才。”
“在宫中也有不少郑大人的传言,其中最多的便是名师出高徒,是大理寺武大人的独一高徒,现如今更是京中第一神捕,手下案件均是快速侦破,甚至连那错综复杂的无头案,也办的完好无缺。”
‘这建安公主一连串的彩虹屁,没安什么好心。’郑年立马作礼,“下官惶恐。”
“本宫这里有一桩案子,本该交由大理寺负责,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不妥,于是打算交由郑大人,不知郑大人愿不愿意帮助本宫呢?”
建安公主说罢之后,便随手去拿茶碗。
郑年低着头思索了起来。
既然是办案子,就应该去衙门,你建安公主可以不敲鸣冤鼓,但是也得入六扇门,老子大不了开个正门给你进就行了。
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带着禁卫直接进入了善恶寺。
这就是明摆着告诉郑年,今儿个我说啥你都得听着,我骂你你得受着,我打你你得忍着,因为这块匾在我眼中,没什么大用。
郑年在权力的天平上便已经处于下风,这也是最好的一种打压方式,给了县太爷一个最为巨大的压力。
接着就是吹捧,先让你老妈和你老婆坐在堂上,然后听着我吹你,让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你官当得好,且有足够的能力,我才找你办案,并非是因为什么皇子太子之类的。
我不是来抢权杀人的,而是来找你办案的。
郑年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道理拒绝,能够拒绝的道理已经被建安公主说完了。
“愿闻其详。”郑年说了四个字。
建安公主笑了笑,将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打了一个响指。
屏风后面的女人,手中端起了一个巨大的盒子走了出来,她的眼神并不好看,整个人也长得确实像个男人。
大步走来,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方古琴。
这把琴很考究,也很有韵味。
琴地是黄花梨木制成的,上面似乎画着一段故事,郑年没有心去看,只是瞥了一眼,便等着建安公主训话。
“端着琴,进来。”建安公主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飘飘然进入了内堂。
郑年一怔,但仍然听话抱起了琴,跟着走入了内堂。
低下头,郑年将琴一直捧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