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将受了伤的钱好多送去医馆,站在门外,思绪万千。
“张哥,赵哥。”郑年客气道。
“你才是大哥,郑捕头的英勇事迹我们已经有所耳闻,英雄救美,才子佳人。”张龙客套着。
“就是就是。”赵虎跟着笑道。
郑年摸着头笑道,“二位谬赞了,那日我只是喝多了而已。”
客套了几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二人鼓捣起什么东西,郑年便蹲在医馆门口的台阶上,开始审视这整个案件。
从第一起无头案开始,这个案件就一直透露着些许的诡异,主要是莫名其妙。
像是为了砍头而砍头所作出来的样子,整个过程繁琐又复杂,如果说第一起案件那两具尸体是妻子撞见了偷情的丈夫,没道理将头割下来。
现如今更是互换了家里的各种衣物,为的是什么呢?
如果把他们换回来,又能如何呢?
思考再三,郑年也不解其中的奥秘,正当此时,钱好多走了出来。
眼泪汪汪地看着郑年,“头儿!”
郑年摸了摸她的头,“不哭,坚强点。”
“我才十五岁,就成寡妇了。”钱好多无奈叹息,眼含泪水,“睡一觉起来,就啥也没了。”
看着像是自己兄长一样的郑年,钱好多再也忍不住,钻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啜泣了许久,郑年的胸口湿了一大片。
“头儿!”钱好多苦着脸,“我想回衙门!”
“好。”郑年温柔地对着钱好多笑了笑,“但是现在还不能回去,要去你家里勘察一下。”
“没问题。”钱好多擦去泪水,身份转换迅速,轻声道,“确实有很多疑点。”
一行人走向孙木匠家。
郑年脑袋空空,最近的事儿一麻袋一麻袋往他脑袋里面倒,让本就不堪重负的小脑袋瓜雪上加霜,打了个哈欠。
今天确实是冲动了,但让他看着钱好多被打死在公堂上,良心也会受到谴责。
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忘了请她吃那顿饭。
现在九十九鼎压在他良心上,不救她自己可能会被压流产。
“郑捕头,给我们讲讲呗,这把陈木匠的尸体连同衣物搬过来,再把孙木匠的尸体连同衣物搬回去,还切了他们的头,这是什么用意?”张龙扭着肥硕的身材,一边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荷包。
郑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怀孕了之后看谁都是扭着屁股走路的。
“暂时还不清楚。”郑年迟疑了片刻,“张哥结婚了?”
“是啊。”张龙感叹道,“娃儿又吵着要买泥人儿刘家的泥人儿,我攒了些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赵虎则是悠哉的多,嘴里咀嚼着槟榔,牙齿比江烨的脸还黑,咧着嘴道,“郑捕头,我家老爷也就是走个过场,你这下来查个几天,有点儿东西能交差就行,这年头京兆尹没来之前谁都不管事儿的。”
郑年回头问道,“不是明天就来了?”
“来了就他管事儿,县令就是个闲职,老爷升堂之前还和我们斗蛐蛐儿呢,哦对了,张龙你的蛐蛐儿呢?”赵虎问道。
“咦?”张龙一愣,“他娘的!郑捕头你们先查,我去去就来,蛐蛐儿落在班房了,可别让那些老小子给我偷了。”
行色匆匆,张龙掉头就走。
果然没把案子放在心上。
郑年瞬间轻松了许多。
推开院门,郑年依稀记着面前摆放着的那些东西,现在也已经乱七八糟散落在院子里,回头看去,“这个动静都没把你吵起来?”
赵虎和钱好多疑惑地看着面前,二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走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又回来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郑年皱眉,跑向屋内,房间里正有一个人影窜动。
赵虎跟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个人,伸手拔刀,站在原地喝道,“你是何人!”
“差爷啊!差爷!”一个颤抖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屋里的人打开内门跑了出来,大惊失色下,手中的一干财物掉在地上,哆哆嗦嗦跪下。
看没有了威胁,赵虎大马金刀上前一把抓住那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郑年侧身看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喊道,“赵哥,停一下。”
赵虎一把抓住那人的脖领子扔到了地上,气喘吁吁道,“杀了人还敢回来,胆子真大。”
人被丢过来,刚才就觉着熟悉的郑年仔细一看,“曾广寿?曾大哥?”
曾广寿当然认出了郑年,遮遮捂捂自己的脸,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差爷差爷,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此时的曾广寿既没有了当日去赌坊时候那般阔绰神气也没有平日里挑货卖杂的那股劲儿,伤口淤青,破褛褴衫,像是一个乞丐。
“郑捕头,你……认识?”赵虎收住了拳脚,略带疑惑地看着郑年。
“和我住一个巷子的挑货老哥。”郑年解释道,随后低下身子抓住曾广寿的胳膊,“曾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看跑不掉了,曾广寿连忙急道,“阿年啊,阿年啊,救救我,救救我!”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