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将薛安悦和晏北辰打发去了病房旁边专供人休息的休息室。
原本这几日的看护,都是晏卿负责白天,薛安悦晏北辰负责晚上。
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今晚她有必要自己留在病房看着晏振。
晏振是在凌晨四点醒过来的。
他嗓子有些干痒,无力地滚了滚喉结。
微微侧过头,就看见正蜷在沙发上睡觉的晏卿。
她右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托着脸颊,脸上是一丝不苟精致的妆容。
身上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长款包臀连衣裙。
以往晏振最喜欢看她穿这条裙子,可眼下,他看着她透过裙装露出的玲珑有致的曲线。
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那天下午,他看见她一丝不挂坐在那个男人身上的画面。
强烈的屈辱感直冲晏振的天灵盖。
他想开口说话,可到嘴的话最终无力地变成一声轻微的咳嗽。
这声咳嗽直接让睡眠本就很浅的晏卿直接醒了过来。
她猛然睁开眼,发现病床上的老人已经半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双眸正拿一种怨怼的眼神盯着自己。
晏卿倒是一点不心虚,医生跟她说过,晏振能康复的几率几乎为零。
就算是醒了,也会眼歪嘴斜,说话口齿不清。
晏卿知道,这是逼晏振立遗嘱的好时机。
她迅速从包里掏出手机,让Nick立刻带着院长来病房。
这几日Nick一直跟着晏卿,晏卿留宿医院,他就住在病房旁的休息间。
而院长迫于晏卿的淫威,也只得留宿医院。
等待Nick和院长的时候,晏卿起身走到了病房门口。
她抬手替晏振拂过额头上的银丝,一脸温柔的样子,“老公,你醒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好不好?”
晏振的右嘴是歪的,他眼睛斜斜地看着晏卿,虽然双目浑浊,但也不难看出他眼神里的愤怒。
他费尽一切力气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虽然是口齿不清,但病房安静,晏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晏振骂她是贱人,还叫她滚。
晏卿听完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她一
。只手撑在病床上,身体微微往前倾。
笑意盈盈地看着几乎要油尽灯枯的晏振,“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如今卧病在床,我自然要好生照顾你。
我要是滚了,谁来照顾你呢?”
“栀……栀……”晏振歪着嘴,说话时有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晏卿随手抽了张纸巾,替晏振擦掉流到脖子上的口水,声音低柔但又渗着阴毒,“你说你的好女儿南栀么?
她呀,她说不想看见你。
她知道我们俩结婚了,知道你一把年纪居然跟一个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女人上床。
她说她对你失望透顶,一分钟都不想看见你。
这么不孝的女儿,你念着她干什么?”
“……”晏振嘴角抽动得厉害,无意识地流着口水。
脑子里回响的,却是晚上女儿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ωωw.cascoo.net
他的栀栀来过,握着他的手哭着跟他说抱歉。
说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也忽视了他对情感的需求。
他的女儿哭着祈求他赶紧醒过来,还说只要他喜欢,她会尊重他婚姻上的一切选择。
最后许南栀还将他的手搭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说那里面有两个小宝贝,都是他的小外孙,在等着叫他外公。
所以外公不可以再偷懒,要赶紧醒过来。
女儿跟他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绝对不是晏卿说的那样,什么所谓的不孝。
晏振半边脸是瘫痪的,他努力斜着右眼看向眼底一直带着兴味的晏卿。
费力地含含糊糊问了句,“为……为什……什么……”
他想不明白,晏卿的父亲老秦离世以后,他待晏卿不薄。
许南栀没接回来之前,晏卿对他来说跟亲生女儿没区别。
不管是手里的产业,他所有的不动产,都是平均分配给她和晏北辰。
即便许南栀接回来了,他也没有因此厚此薄彼。
后来他那晚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没忍住染指了她。
他也没有做始乱终弃的事,而是给予他晏太太应该有的待遇。
原本他曾为南月立下了终身不娶的誓言,也因为她而破了自己的誓。
瞒着儿女带她去拉斯维加斯领证,
。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
可她却……
晏卿听着晏振的问题,不觉一笑,“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
晏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都半边身子进土里了,我也不怕告诉你──”
晏卿微微弯下身,假惺惺地替晏振掖了掖被角,“从你把许南栀接回来,把卡塔传媒给她开始,我就记恨你,记恨你的宝贝女儿。
我经历了过五关,才加入卡塔。
这些年我为了卡塔呕心沥血,替你赚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