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天高露浓。
一弯月牙在天边静静地挂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微敞的窗户零零碎碎打在了空旷的病房里。
蔡思嘉侧卧在洁白的病床上,白色的被褥挂在腰间。
露出上身蓝白相间的病服。
已是晚上十一点。
尽管很困,可她仍旧没什么睡意。
脑子里还在不断重现自己在监室里,被那群女人围殴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情形。
她们扒光她的衣服,逼着她站在透明的窗户前。
她不配合,就被人轮流扇耳光。
最开始她想反抗,甚至伸手打了回去。
没想到这样的反抗招来的是更加凶残的殴打。
那群女人把她推倒在地,无数的拳头和脚像雨点似的落在她的身上。
若不是她死死地拿双臂护住自己的头,或许她早就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
不是没有求助过。
不管她怎么尖叫,怎么哭喊,管理那间监室的警员都权当没看见。
眼泪不知不觉又溢满了眼眶。
蔡思嘉吸了吸鼻子,眨眼的瞬间,豆大的眼泪便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
盛怀煦推门而入时,安静的病房里,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侧卧在病床上的人,背影单薄,瘦削的肩膀微微抽动。
她身体蜷成了一团,像婴儿呆在母体里那般,寻求了最安全的防御姿势。
盛怀煦一手捏着门把手,盯着床上的身影许久。
心脏像是被人猛然揪到了一起。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才轻手轻脚走过去。
靠近到床边后,盛怀煦坐在床沿,伸出大掌默默地轻抚着她的脊背。
无声地安慰着偷哭的人。
蔡思嘉感觉到背上有只温暖的大掌在帮自己顺气,转过身,看见盛怀煦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鼻子酸得更加厉害。
眼泪就跟开了水闸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盛怀煦眉心拧成了一团,他忍不住,将人从床上直接捞了起来。
接着一把扣进了自己怀里,低低的嗓音温柔似水,“不哭,他们怎么欺负你的,我就怎么欺负回去。”
在他眼里,蔡思嘉性格一贯张扬坚强,也是第
。一次看见她这样。
呼吸都变得更紧了一些。
蔡思嘉越是听见他的声音,哭得就越凶。
原本只是低低的抽泣,干脆就变成了嚎啕大哭。ωωw.cascoo.net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委屈过,“她们说我踢到了她们的鞋,我.......我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盛怀煦将人抱得更紧,手掌一直抚着她的背。
“她们把我按在地上打,打得我很疼,我爬到门口喊救命。
可是那个江警官却像没听见似的,根本不管她们。”
蔡思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盛怀煦面前说这么多。
下午她在面对许南栀时,都能将情绪全部藏起来。
可一到盛怀煦面前,就什么都绷不住了。
男人胸前的白衬衫被一股暖流打湿。
盛怀煦听着她断断续续讲出来的细节,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在了一起似的。
他强忍着心口的疼,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脑,“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相信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是哭得没什么力气了,蔡思嘉窝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停止了哭泣,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口上,低低地问着。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一个都饶不了她们。”盛怀煦低着头,大手贴着她的脸,拿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
病房门口。
祁思远一只手抄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另一只手提着一杯布丁奶茶。
透过虚掩的门缝,瞧见了里头病床上相拥的那一对男女。
捏着奶茶的手指,不自觉便收紧了一些。
门没有关实,里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里头那个小姑娘被人打的过程。
还是那个男人温柔体贴的安慰,以及替她出气的承诺。
全都听在了耳里。
他站了好一会儿,紧绷的唇突然牵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正打算转身离开。
过道里端着托盘靠近的小护士忽然大声地叫住了他,“祁医生,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
祁思远不
。得不站住脚,冲那护士笑了笑,“有个朋友在这,打算来看看。”
小护士看了眼虚掩的房门,这才反应过来,“里面那个小姑娘是您的朋友啊?”
“是。”祁思远微笑着回。
小护士眼睛立刻一亮,“那正好,今晚我当值,隔壁几张病床的人要打针拖不得。
您朋友还需要换一下脸上的药,要不您帮我进去换好不好?”
祁思远:“......”
外面的声音,里头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