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很快就想起了四年前那一幕。
他站在家门口,焦急等待约好了会来他家同他一起见家长的骆嘉树。
可他站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人。
给骆嘉树的手机打电话过去时,正巧是母亲走出房门指骂自己的时候。
“我老林家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才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来!
你爸要是知道你搞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怕是都会死不瞑目!”
母亲对于自己性取向的问题无止境责骂的声音。
和电话那头永远冰凉的已关机的提醒。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冲进他的耳朵时,将他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想起骆嘉树曾拥着自己承诺会和自己一起面对的样子。
他将母亲的责骂抛诸脑后。
跑到骆家的大门外守了快五个小时。
直到认识的佣人好心告诉他,骆家少爷已经连夜和李家小姐一起飞m国定居后。
他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想到这,林飞不由得掀了掀嘴角,他挂好档,将油门踩到底,加速朝机场的方向开过去。
见林飞始终不答话,骆嘉树再要说什么时。
林飞突然开口,“我跟崔秘书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到时候有空可以回国来喝杯喜酒。”
他顿了顿,接着沉沉看向脸色有些错愕的骆嘉树,又补了句,“毕竟,认识一场。”
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认识一场。
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直直地扎进了骆嘉树心里。
没有留下伤口,却又带来深至骨髓的痛。
看着林飞决绝的神情,骆嘉树再是有多少想解释的话,最终也被他吞了回去。
黑色奔驰停在机场门边。
林飞自顾自的下车,打开后备箱,帮骆嘉树把行李拿出来,放在骆嘉树面前。
始终公事公办地说了句,“一路顺风。”
骆嘉树看着他身上明显的距离感,良久,道了句:“新婚快乐。”
说完,便提着行李箱,走进了机场大厅。
林飞回到车上。
双手抓握着方向盘,视线却不自觉地看向了在门口安检的那个,个子高高始终温
。润如玉的男人。
这四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雕刻下什么。
他还是如当初第一次见面那般。
温暖和煦。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温暖和煦会不会也给了那位李家千金。
凝望着那处身影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
直到听见后车急促的鸣笛声,林飞稍稍眨了眨眼,泪水跟着淌过眼角。
他启动了车辆,驾着那辆奔驰,消失于夜幕之中。
黑色宾利往霍宅的方向,稳健行驶过去。
后车座的男人,有些微醺地仰靠在座椅背上。
车内一片安静,司机老张一直沉默地开着车。
霍谨年缓缓睁开被酒精弄得有些烫的眼皮,看向车窗外悉数倒退的风景。
他觉得有些口干,便伸手抽出车里的矿泉水,猛然喝了近半瓶。
凉水滑过他的喉咙,非但没有缓解干燥的嗓子。
反而是在胃里,掀起了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
老张借着车内后视镜瞧见了霍谨年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要吐。
他连忙踩了下车。
宾利刚刚停稳,男人便推开车门,站在路旁的花坛,躬着身呕吐。
老张看着自家二爷这幅从来都没有过的落寞样子,心中自然也是有些不忍的。
但作为一个司机,他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从车里抽出矿泉水,递给吐过后的霍谨年,让他漱漱口。
霍谨年漱了漱口,又接过老张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秋夜里刮起的风带着些萧条的冷。
站在路边那个身姿挺拔骨子里带着些落寞的男人,在这样清冷的夜里,显得更加寂凉。
不知道站了多久,霍谨年摸了摸裤袋。
因为答应她戒烟,他已经许久没有带烟在身。
他有些苦笑地看向老张,“有烟吗?”
老张点点头,将烟盒里的烟抽出半支,就着烟盒递过去时不忘介绍,“是便宜烟,您不一定抽得惯。”
“无妨。”霍谨年回话时,将烟叼在嘴里,就着老张递来的火,点燃香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香烟夹离薄唇。
烟雾缭绕之际,他俊朗清隽的脸庞看不清神情。
也猜
。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一支烟燃尽,霍谨年拉开后车门上车时,启唇:“去松香道。”
......
松香道二楼卧室。
霍谨年到达时,身上仍旧带着明显的酒味。
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已经换过上半夜的班了。
见来的人是霍谨年,两名保镖双手合在身前,低声招呼,“老板。”
霍谨年看着紧闭的卧室房门,开口道:“你们去楼下守着。”
两名保镖见状,便答应着离开了二楼。
霍谨年右手握着房门的把手,许久,才拧开并轻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