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泓深没有开腔。
如此沉默的态度,却让霍心心中最后一点期盼也逐渐被粉碎。
她近乎绝望地、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大衣里掏出了手机。
苏泓深见状,开口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打电话告诉二哥,让他知道。
他的好妹夫,是怎么天天惦记他的妻子的。”霍心笑得凄凉,说着,已经开始拨号。
苏泓深的心猛然一沉。
他顾不得犹豫,迅速伸手抢过霍心的手机,“都是误会,你别冲动。”
“误会?”霍心定定地看着他,“我亲眼看见你抱她,亲耳听见你说你爱她,你现在告诉我是误会?”
果然,打碎花瓶的人是霍心。
而她躺在床上睡觉,不过是装装样子。
苏泓深捏着手机,将手机举过头顶,不让霍心够得着,“你现在需要冷静。”
“我未出生的宝宝,它的爸爸现在心里惦记着它的舅妈。
不仅如此,很有可能两个人早就搞在一起了。
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冷静?”
霍心一面说着,一面仍旧想夺回被苏泓深攥在手里的手机。
他本来个子就高,加之他举过了头顶,霍心根本够不着。
可此刻的霍心又怎么可能放弃,她干脆垫着脚,伸手在他的头上扑腾。
这样扑腾的动作,无疑激起了易怒的苏泓深无名的怒火。
他下意识地一手想将她撇开,“你闹够了没有?!”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霍心身子不便有些踉跄,还没来得及抓住扶手,她整个人便从梨花木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苏泓深亲眼看见,滚到一楼的霍心。
身上那件浅色的大衣,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接着是佣人闻声冲了出来,一声一声的惊喊,“来人啊!三小姐摔倒了!快来人!叫救护车!!!”
......
霍谨年接到电话的时候。
正开着车载着许南栀往霍宅的方向驶去。
电话挂断,他的脸几乎要沉出水来,顾不得那么多。
里头在原地调头,逆行往医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许南栀下意识抓紧座椅,看着霍谨年极其凝重的脸,开口问:“怎么了?”
“心心
。从楼上摔下去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轰隆隆的一声。
许南栀的头顶便被劈了一道惊雷。
出来吃饭之前她都好好的。
还答应自己会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再想起她已经隆起明显的孕肚,从楼梯上摔下,后果......
她根本不敢想。
看着平日里开车稳健的霍谨年,此刻明显失了方寸。
她也不敢再开口多问其他。
黑色的捷豹像一头失控的狮子,朝着医院的方向疾行而去。
......
到达医院时。
霍谨年拉着许南栀从电梯里急匆匆大步走出来。
便看见苏泓深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颓唐地蹲在过道。
还没等霍谨年开口问,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
医生先走出来,看向苏泓深,“大人保住了。”
许南栀明显感觉,攥着自己手的霍谨年的手指,收紧了很多。
医生见在场的人个个脸上都惨白,又开口说了句,“六个月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从楼上摔下去?
不过好在母体健康。
好好调养一下,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要的。”
说完,医生便先离开。
很快,几个护士将做完手术仍旧在昏迷的霍心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她就躺在病床上,平日里元气满满的小脸此刻毫无血色。
闭着眼睛,乖巧睡着的样子让人心疼。
许南栀的心跟着霍谨年攥紧的手指一起被拉扯着。
她不知道,等霍心醒来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谁都不敢想。
病房里。
空气里都凝固着沉重。
呼吸机的声音规律地运作着,充斥着病房里每一个人的神经。
许南栀坐在床沿,伸手握着霍心冰凉的小手,没有吭声。
霍谨年双手落入裤袋,高大的身影此刻显得犹为压抑,他一直盯着床上那张惨白的脸。
许久,才挪开视线望向坐在沙发上一脸颓废的苏泓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心心会从楼上摔下去?”
苏泓深正在抓着自己的头发的手顿了顿,抬头,舔了舔唇开口,“发生了一点小口角。
她一气之下不听我说话,自己要下楼。
我没留意,她就踩空
。了。”
说完,他又带着哭腔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我应该再让着她一点。
这样她就不会生气自顾自的下楼,就不会踩空了。
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霍谨年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又是自己扇自己,又是一拳垂在沙发扶手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