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的十月酷似早冬,清冷寂寥。
晚上十一点,霍宅仍旧是灯火通明。
沈云生前常去跪拜的那座寺庙的住持白日里来过霍宅。
告诫了家里人,入殓之前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要保持家里灯火通明。
以免去世的老人家想回来,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夜晚气温骤降。
许南栀穿着纯棉的睡衣,外头还裹了件大衣,才阻绝了这夜的寒冷。
她守在厨房的灶火旁,看着冷冷清清的客厅,心头是说不上的难过。
想起沈云第一次晕倒那晚,她躺在床上拉着自己的手说了好久的心里话。
嘴上说不着急。
可许南栀听得出,她话里话外都盼着能早日抱到孙孙。
而现在老人家已经去了。
自己却并未能如她的愿......
她想得出神,灶火被水淋得噗噗作响,都没察觉。
候在一侧的佣人小菊见状连忙过来关火提醒,“二少奶奶......”
许南栀这才回神,看着已经被关掉火的灶台,莞尔对小菊道:“谢谢。”
“这么晚了,您煲的什么呀?”
许南栀虽然清冷,但人是没什么架子的。
在霍宅,家里的佣人或多或少都愿意跟她多说两句。
“百合安神汤。”许南栀戴上隔热手套,将汤盅放到了餐盘上,回。
小菊听完,问:“是给二爷煲的么?”
许南栀嗯了一声。
“您跟二爷感情可真好。”
许南栀看了她一眼,莞尔回:“他最近太操劳,晚上睡不好,喝点安神的有助于睡眠。”
说完,她便端着煲好的汤盅,踩着拖鞋踏上旋转楼梯上楼。
小菊跟在身后,看着那束清丽的身影离开去。
心中不自觉还会感叹。
还好是这位二少奶奶在二爷身边陪着。
否则按照二爷以往的性子,一个人扛着这么多的事。
肯定又会不吃不喝不睡觉,身体迟早都会拖垮。
那到时候霍宅,可就没有掌事的人了。
三楼卧室。
霍谨年冲完澡出来,就看见许南栀坐在床边的地毯上。cascoo.net
面前的小白桌上还放着一个
。白色的陶瓷汤盅。
她穿着纯棉浅色的睡衣睡裤。
乌黑如瀑的长发裹成了一个丸子头。
露出白皙的玉颈和乖巧好看的耳朵。ωωw.cascoo.net
女孩儿双手手肘撑在小白桌上,素白的两只小手托着小巧精致的下巴。
双目微眯。
脑袋似乎找不到支点,摇摇晃晃。
偶尔会朝前或是朝左右晃一晃。
额间的碎发也会跟着她无意识的动作飘动,显得灵气极了。
男人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床前正在打瞌睡的女孩儿,两日来萦绕在他心头的压抑和倦意似乎都得到了舒缓。
心中被她的柔软填满。
许南栀似是有感应似的,忽然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便看见霍谨年站在床边,穿着自己替他选的那套深色纯棉睡衣。
手里拿着干毛巾在擦头发。
那双清隽的眼睛,目光柔和地凝望着自己。
许南栀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洗好了?”
霍谨年见她靠近,应了声嗯,空着的右手轻轻牵起她的手,低声问:“不上床睡觉,坐在地毯上做什么?”
“我给你煲了汤,你过来喝点。”女孩儿两只手握着他的右手,将人往小白桌的方向带。
霍谨年顺势同她一起坐在了地毯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盅盖,又用汤碗替自己盛了一碗,递到了自己面前。
他心头始终是暖洋洋的,温声问:“大半夜不睡觉,就是在弄这个?”
“你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这个是安神的。”许南栀回。
男人伸手捏着她素白的小手,“是不是吵到你了?”
女孩儿摇摇头,又提醒他,“你快喝,医生说睡前一个小时喝,效果更好。”
霍谨年斯文地在她的注视下喝掉了一整碗。
他放下碗,目光温柔地回应她期待的眼神,“厨艺有进步。”
许南栀又挺直了身子,拿过他随手搁在地毯上的干毛巾,绕到了他的身后,“我帮你擦头发。”
男人没有阻拦。
他的手掌无意识地捏了捏她的大腿,没有带任何情-欲的意味,更像是两人相处时潜移默化的习惯。
。擦干头发,她又张罗着想去收拾汤盅。
霍谨年没再让她折腾,将人搂进了被窝,“明天收拾也来得及,我有话跟你说。”ωωw.cascoo.net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
许南栀枕着他的手臂,腰际是他另一只手紧紧环着自己。
女孩儿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
霍谨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我们的婚礼可能得延期。”
许南栀的脸贴着他纯棉质地的睡衣,雾蒙蒙地回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