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出来。
霍谨年的脸几乎要沉出水来。
过道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了厚厚的一层阴影。
让他本就有些肃穆的神色更显冷峻。
他左手仍旧捏着那份报告,右手落在裤袋里,站在办公室门口良久。
许南栀知道,他心里是不好受的。
沈云才五十多的年纪,原本应当颐养天年。
却没想到会被诊断出心脏病来。
且如院长所说,她身体偏弱,加之已经到了中期。
没有手术治疗的必要。
后半辈子都要靠着药物去维持生命。
可心脏病本来就是一个高危的病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身旁的霍谨年虽然什么都没说。
可许南栀也明显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里,漫开的那一股苍凉。
那种无能为力。
她稍稍顿了顿,接着自然地挽着他的右胳膊。
霍谨年看着她关切的神情,心中不免动容,右手自然握住她环着自己的手,轻声回:“我没事。”
许南栀刚想开口说什么。
放在包里的手机兀然响起。
她松开霍谨年的手,掏出手机,来电的是霍心。
只得片刻犹豫,她滑下接听键,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头霍心火急火燎的声音:“二嫂,你跟我二哥在一起吗?”
“在的。”许南栀看了一眼霍谨年,又问:“怎么了?”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都没有接......”
许南栀刚想回说他们俩下车急,霍谨年把手机忘在车里了。
还没说出口,又听见霍心说,“你赶紧跟二哥回老宅来,沈姨晕倒了。”
黑色捷豹抵达霍宅时。
已是晚上十点。ωωw.cascoo.net
保安周叔远远瞧见了霍谨年的车,连忙迎了上去。
见车里下来的两人,他赶忙小跑过来,接过霍谨年递来的钥匙,“二爷,二少奶奶,你们回来了。”
“老夫人呢?”霍谨年的声音低沉,表面的平静也掩盖不了他心中的暗涌。
周叔躬着身子连忙回话,“说是刚刚醒。”
霍谨年悬在心口的那颗心总算稍稍沉了一些下去。
他顾不得细想,牵着许南栀的手
。便大步朝别墅里走去。
男人平日里干燥的掌心,此刻正渗着细汗。
许南栀跟在他身侧,没有多言。
大厅里的佣人见霍谨年和许南栀进来,都被霍谨年脸上沉出水来的神色给震慑住。
纷纷让开一条路,不忘恭顺招呼,“二爷,二少奶奶。”
霍心刚巧路过客厅,就看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他们,她忙凑了过去,“二哥二嫂,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样了?”霍谨年瞧见霍心,又下意识瞥了眼她隆起得越发明显的孕肚,声音温和了不少。
霍心舔舔唇,“刚刚醒了,在卧室里。”
霍谨年点点头,刚要抬腿,又听见霍心补充,“对了,大嫂听说沈姨晕倒,也过来了。
这会儿也在沈姨的卧室里,陪她说话呢。”
闻言。
霍谨年身姿稍顿,扭头看向霍心,“她一个人?”
“不是。”霍心摇摇头,又道:“庄医生也在里面。”
霍谨年的眉眼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他点点头,牵着许南栀便朝二楼沈云的卧室走去。
......
梨花木的木门微敞着。
隐约能听见里头低低的说话声。
霍谨年还是礼貌地敲了敲房门,才推门而入。
许南栀跟着进去,便看见了躺在床上,右手还扎着吊针的沈云。
前两天面色还尚可的她。
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原本喜好挽成髻的灰发披着,人半靠着高高的枕头。
平日里雍容华贵的脸,此刻却爬满了皱纹,泛着暗黄。
那双素来如炬的眼睛此刻也暗沉无光,稍显混沌。
床头亮着一盏暖灯,加湿器徐徐从瓶口吐出的水汽,萦绕在那张不太有生气的床上。
她左侧站了一个男人。
身着白大褂,应当是霍心所说的沈云的私人医生,庄医生。
床边还坐了一个穿着驼色风衣,披着长发的女人。
她正拉着沈云的手,与沈云在低声交谈。
听见敲门和推门声。
里头的人不约而同的抬眸或者侧身看了过来。
许南栀这才看清那个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沿的女人。
她就是霍心口中的大嫂。
霍家长子
。霍文耀的妻子,裴玲。
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脸上没怎么上妆,只是唇上抹了些口红,衬得她气色要好一点。
眉眼柔和,倒并不似许南栀见过的其他豪门少奶奶那般凌厉。
或许是因为霍文耀失势的关系。
裴玲在看见霍谨年进来的那一刻,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敬畏和恭顺。
她松开握着沈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