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原本有序的会议厅里起了阵窃窃私语。
在场的人都捏了把汗。
无人不知,苏泓深虽已入赘霍家,但霍谨年从不让苏泓深插手埃克森的事。
谁都没料想,这个记者这么头铁,敢在这种场合问出这样的问题。
许南栀敲打键盘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苏泓深?
想不到在这种场合能听到他的名字。
她抬眼望向霍谨年的方向,有些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会议厅里,好些个人在交头接耳,偶尔还会将目光投上去,既是期待,又有些害怕。
霍谨年的目光就像利刃一般,扫了下去,刚刚还有的窸窸窣窣的讨论瞬间戛然。
他眉眼沉着,神色威严,缓缓开口,“埃克森是霍家的产业。”
言下之意,与那姓苏的有什么关系?
许南栀弯了弯唇。
真是个嚣张的男人,全然不在意媒体会怎么写他。
不过,在凌城,也就只有他有这样的底气,在这样的场合,不说任何违背内心的话语。
那个头铁的记者并不打算结束话题,想要继续追问。
却被主持人打断,“感谢提问,下一位!”
高峰论坛之后的那四天。
许南栀都没有再见到霍谨年。
经过洗手间时听其他媒体的工作人员说起过,好像是他国外有个项目刚启动,出国去了。
为期五天的高峰论坛完美落幕,第二天晚上,便是凌城的慈善拍卖晚会。
这算得上是凌城的另一件大事。
参与过论坛的所有媒体,都有参与晚宴的名额。
姜芹出席,还带上了许南栀,说是要带她与名流商胄好好认识一番。
......
晚宴当天。
华景酒店门口,宾客如梭,热闹非凡。
许南栀穿的是一件浅绿色双层长袖绑带小礼裙。
方形领头露出了她雪白通透的肌肤,她虽然瘦,可该长得地方都长得很好。
仙气十足又带着些纯欲的气质。
来往的宾客大多都会忍不住驻足回头,多瞧一眼,这样的人间绝色。
许南栀站在门口,等着姜芹一起进会场,请柬在她手里。
还没有等到姜芹,却先看见了许灵雨。
她穿着香槟色的低胸拖地礼服,傲慢全写在了脸上,声音一贯趾高气昂,“哟,真是哪哪都有你。”
听母亲说,许南栀也来参加慈善晚宴了。
她可不想让这臭丫头太顺利去晚宴,到时候抢的可是她的风头。
许南栀不想理会,往旁边挪了挪步子。
见过苍蝇,没见过这么执着的苍蝇。
许灵雨好一阵打量,她身上的衣物虽然好看,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品牌。
“你可别告诉我,你穿成这样来参加慈善晚宴?”
“不行?”
许灵雨双手环胸,艳丽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来这的都是凌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穿得这么廉价跑到这来,我都替你害臊!”
“慈善晚宴而已,穿着得体就行。”许南栀轻笑,“难不成个个都像你,穿得跟个头牌似的?”
“你一一”许灵雨那张抹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青一阵的白一阵,她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不会真以为参加了这种宴会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许南栀冷冷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
似是对这种幼稚的口舌之争没什么兴趣。
许灵雨见她不搭理自己,嘴角还若有似无地带着些嘲讽,越来越沉不住气,讥讽道,“没请柬杵在这干嘛?当门童?”
许南栀没理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姜芹说路上堵车,晚宴8点就要开始,她有些担心,姜芹会不会赶不上。
见许南栀又无视了自己,许灵雨伸手拽住她,“没长嘴还是没长耳朵?”
力度很大,像是故意的一般,许南栀左胳膊上的轻纱衣袖被拽起好大一个口子。
许南栀垂眸,精心挑选的衣裙被撕烂了衣袖,她眼里爬满了愤然。
许灵雨幸灾乐祸,笑得得意洋洋,对上许南栀那双凉飕飕的眼眸,她故作气势,“你瞪什么瞪?我怎么知道你衣服质量这么差?”
许南栀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片刻不离她,接着,抬起右手掌。
“你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保安,拦住她!”
许南栀刚要上前,保安适时拦住,语气还算温和,“小姐,请出示您的请柬。”
“......”
许灵雨见目的达成,隔着保安甩下一句,“凭你还敢做这豪门梦!”
便扭着得意的身形,钻进了酒店大厅。
暮色渐晚,越来越多的豪车开进了露天停车场。
往来的宾客偶尔侧目,看到的,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酒店一侧,昏暗的灯光下,有个身着浅色衣裙,身姿曼妙的落魄美人,形单影只。
晚风袭来,抚过许南栀精致的面庞。
鼻尖微酸,她突然有些委屈。
可温润的眼眶硬是坚持着,没让眼泪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