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狡辩!大人!您好好看看那画像,就是她!这种刁妇,大人您不用刑,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督抚一言不发,目光不停的来转于画像和林楚楚脸上。
因为衙堂里顿时安静,围观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这是李家的丑儿媳?”
“是啊!人不丑啊!”
“什么叫不丑?看上云,还挺好看啊!”
比起林氏是不是郑云玉,他们好像更在意林氏模样的改变。
“嘿!我知道了,她脸上的疤没了!”有人激动的比划着,告诉旁边的人,林氏以前脸上那几条骇人的疤。
说着说着,大伙议论的中心点,不知不觉就变了。
“家中有人懂医就是好啊!”
“什么叫懂?人家那是神医的徒弟!神医!”
“对啊,人家那种可怕的病都能治,能治不了几道疤?”
当然,也有些心术不正的,瞅着林楚楚那身段,直摸下巴。
那眼神,就跟狗见着骨头似的。
巴不得扑上去,嗦上一嘴。
有个小吏走上去,将画像和人,做起比对。
“大人,看似有几分像,又仿佛不像。”
督抚其实也是这么觉着的。
冯安慌了神。
“哪里是像的问题?大人,您好好看看,就是她啊!真的,大人,您用刑!不然,谁会肯认啊?”
林楚楚笑了,依旧否认。
不是她怕死,而是就算死,也不能拖累爹娘和大石。
当初离开李家,她就是害怕会有这一天,拖累他们。
后来留下嫁给大石,她就想好了,哪怕是受尽所有酷刑,她也不会承认。
如今唯一的遗憾,除了未能洗去污名,就只剩下,没能给李家安排好余生。
他们太善良了。
不知道这世上的阴险和狡诈。
而她,也遗憾的未能守护他们一生。
就在这时,门外众多难民蜂拥而来。
在督府门前,跪了一地。
齐声声的为林楚楚求情。
回头看去,林楚楚看到了跪在前头的几位大叔。
她没想到,那些受了李家救济的人,会来为自己求情。
毕竟他们都只是最下层的百姓。
主动和她沾上关系,搞不好,都会被拉去砍头的。
冯安这下更慌了。
要是以前,谁会来替要犯求情啊?没有上来推你一把,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这些该死的难民!
“大人您看,要不是郑家人,哪会有这么多求情的?”
端坐于上方的督抚,点头道了声:“用刑!”
跪在地上的冯安乐了。
瞧瞧,别看这些当官的,想当什么官,面对立功的机会,谁会傻到放手不是?
他得意,早就把这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大人,拿捏在手了。
这些年,他捋顺毛的手段,可不是白练的。
门外看热闹的,跟着起哄。
用刑这种事,别看血赤呼拉的,越看越得劲。
而且,当众用刑这种热闹,可不是时常能看到的。
那些跪在地上求情的难民们,更加激烈的磕头求情。
甚至还有激动的,说要与林楚楚同死,以鸣冤屈。
冯安看着上堂的刑拘,笑嘻嘻的转看向林楚楚。
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哼道:“老子不得让你知道知道,得罪老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林楚楚抬手,冯安立马习惯性的两手捂脸。
因为手和上身动作不协调,嘭的一声,磕到地上。
脸有手护着,倒是不疼。
就是没有防护的额头,疼得他龇牙咧嘴。
门口看热闹的,只觉得这小子也太拼了。
看到林楚楚挑衅的笑,冯安怒得咬牙切齿:“笑什么笑?马上就轮到你哭了!”
下一秒,刑具就到了面前。
看着那被血迹染成褐色的指夹,林楚楚内心深处的恐惧,就像被人揭开伤疤似的,外溢而出。
这些刑具,没有人能比她更身有体会。
闭目伸手,十根手指诚实的颤抖不止。
“等等!你们干嘛?你们这是做什么?”
冯安的吼叫,使林楚楚回过神来。
看着被夹得嗷嗷乱叫的冯安,林楚楚两眼空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做梦吗?
这种事,只能在梦里才会发生吧!
“大人!您、您为什么这么对小的啊!”
冯安也想不明白。
明明是他密告,为何受刑的,却是他?
门外看热闹的,个个呆若木鸡。
喊冤的,张着嘴,都忘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