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吴郎中早早回医馆二楼了。
李老三把赵家三兄弟喊来,商量租地的事儿。
“路上,咱一共挣了三百六十两银子。咱两家,各一半如何?”李老三把银子拿出来。
一小堆银条子,看得大伙血脉膨胀。
知道有三百六十两,和三百六十两放在眼前,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赵大看得直冒汗,擦了又擦。
赵二看得呼吸急促,跟娶了新媳妇儿似。
赵三更夸张,说话都是结巴的。
“大、大、哥,这、这是要、要做啥?”
“咱虽亲如一家,可两家人必定有不同想法。咱两家一起挣的钱,既然决定在这留下来,那就把钱分分,自家决定,钱该如何使更好。”
赵大不好意思的把钱推回给李老三。
“李大哥这话说得就生份了。你觉着是两家挣的钱,真说起来,我家只不过,是出了路上背的力气。若不是你家三水说背盐上路,也挣不到这些钱不是。”
李老三把钱又推回赵大面前。
“就算是三水的主意,可这一路,都是你家出力最多。我也不矫情,一家一半,最是公平。”
“大哥,你这是分了钱,以后就不管我们家了?”
赵大话还没说完,赵二长叹一声:“哥,李大哥说了,你收着就是。”
原本赵大还想说什么,终是因为赵二,没再开口。
一番商定后,两家人决定,明天一起去租地。
送走赵家三兄弟,李老三上了床。
“他爹,只分人家一半银子,是不是亏钱人家了?毕竟这一路,人家男人多,出力也最多。尤其是他们还帮着咱找四宝。”
李老三点头。
“我本也这么想,可你看他们,分一半都不想要,这要给多了,他们就更不愿意收了。反正,就当先放咱这,他家有急用缺银子了,咱再拿出了来就是。”
王氏点头,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而回到屋里的赵家三兄弟,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赵三不解问:“二哥,我觉着按大哥说的,让李大哥管着钱,咱一起种地不好吗?咱家一没人家李大哥精明,二没人家有远见。跟着李大哥,至少能有口汤喝不是?”
“现在倒好,两家这是划清界线了不是?”
“三!人李家一路带着咱,吃的喝的,哪样不是人家操心操持。李大哥既然把银子拿出来分,那就是不想再管咱家的事儿了!你还死贴着人家不放,就不怕人家真把话说明白了?两家人撕破脸面?”
“现在这样,既让李大哥卸下包袱,又保住了脸面。以后真有什么事,求到李大哥那,人家还得帮一把。”
赵三不服。
“李大哥可不是那样的人!这一路,咱家也没少出力不是?四宝丢了,咱家都拿命帮上了。他哪能说不管,就不管?”
“老三!你要点脸行不?咱爹的死,你好意思怪到李家人头上?这一路上,咱家多少口人?李家才几口人?换做是你,让你来负担以后这么等着吃的嘴,你行不?”
赵二一句话,把赵三问哑巴了。
赵大点头道:“老二说得不错。以前,咱靠着李家。以后,咱还得靠自己。不能好吃懒做,靠人家来养活。”
……
兴许是因为沙地里行走的这些日子,总是后半夜就起来,赵李两家人都起得很早。
李三水按着在前任师傅那里的习惯,早早起来,收拾医馆。
昨儿那刘公子喷了一床的屎,虽然收收洗洗,弄了许久。还是不太放心。
果不其然,那诊间,味还是不小。
从井里打了水,又仔细把诊间擦了一遍。
李大石从来起床,都是劈材。
这不,举着斧子,一早就把医馆里没劈的圆木,都劈成了柴火。堆了整整一墙壁。
吴郎中被声响惊醒,再看到端到面前的粥,一脸不好意思。
又是感谢,又是夸奖的,对众人和李三水,表了一番。
随后,把医馆让李三水看着,就带着李老三,和赵家三兄弟租地去了。
……
因为对永来镇不了解,李老三和赵家三兄弟,都以为是要去城外找田主。
昨儿听说,镇上田地免租,想来那些田主老爷,脸色指定不好看。
他们昨晚还合计,要不,花点小钱,租几块肥地。
免得田主拿贫地打发他们。
没想到,吴郎中直接把他们带去了省府。
原来永来镇的地,都是归官家所有。
收来的租子,也都用来养军。
“整个南图岭,就永来镇是这样!每年收多少租,怎么个收法,也都是督抚老爷决定。”
换句话说,如果坐在督抚这位置上的,是个清官。
那永来镇,绝对是南图岭最好的地界。
如果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