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与他们结下了仇怨,之后朝廷武举比试,更是再积怨恨,已然势同水火。倘若只是私怨,我们也不会自皇城之外大开杀戒,只因这些人早年曾与阉党沆瀣一气,行刺过皇上,而今已经归附反贼,助纣为虐,故此我们才会痛下杀手,为皇上报仇,为朝廷除害。”
长生知道高校尉会将己方众人说的话全部转告皇上,故此才会有这番言语,大头等人可以乱说,但是他不能,因为他说出的话是没人能够解释回环的。
有了长生这番话,高校尉便可以回去交差了,“王爷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实乃吾辈楷模,而今几位将军尽数有伤在身,天寒地冻,不妨重回长安,静心养伤。”
“哎哎哎,可拉倒吧,”不等长生接话,大头便连连摆手,“我们死不了,赶紧走吧。”
大头的这番话令高校尉尴尬非常,只得无奈的看向长生。
长生刚想开口,一旁的释玄明便环顾己方众人,“要不咱回去休养几日,等到正月十五,挂上了御赐的花灯再走?”
看得出来己方众人对于皇上御赐花灯一事极度不满,释玄明此言一出,余一立刻出言接话,“大师,你身为佛门弟子,怎地如此厚颜无耻,不知进退?”
释玄明和余一说出这番话已经很出长生意外了,不曾想一向沉稳的杨开竟然也跟着指桑骂槐,“师太,收好你的无箭神弓,此番你能血战不死,皆是神弓助力,不要做那鸟尽弓藏之事,不然有朝一日再遇危难,便无弓可用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高校尉面无人色,尴尬非常。
长生见状立刻怒吼发声,“放肆1
眼见长生发火,大头等人立刻低头不语。
“目无尊卑,数典忘恩,”长生挑眉怒骂,“再敢妄言挑拨,搬弄是非,统统给我滚1
见长生声色俱厉的训斥大头等人,高校尉越发尴尬,急忙施礼告退,带领兵卒匆匆离去。
待高校尉等人走远,众人方才抬起头来,见长生依然铁青着脸,大头等人知道他先前的训斥不完全是做给高校尉等人看的,不知他心中所想,便不敢随意开口。
见众人忐忑,长生放缓了语气,“你们说的有点儿过了,皇上不会借刀杀人。”
“王爷,”大头多有不忿,“四大山庄怎么知道咱们会在今天离开长安?”
长生眉头微皱,没有接话。
大头继续说道,“您是见到花灯才决定提前动身的,花灯是谁赐的?赐给您花灯的人知不知道您见到花灯之后可能会提前离开长安?”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上眼下还用得着我们,”长生蹲下身,和声说道,“皇上关心龙脉,想要催促咱们早些动身是可以理解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绝不会将我们的行踪告知四大山庄,因为我们若是被四大山庄杀掉,倒霉的是他。”
“那消息是谁泄露的?”大头疑惑。
“丽妃,”长生说道,“前日周公公出宫见我,我问过他宫里的情况,皇上近段时间对一个名叫陶秀丽的妃嫔宠爱有加,接连擢升敕封,据周公公所说,丽妃已经有了身孕。早些时候我曾往汉中一行,其间抓到了一个倭人,据此人交代,宫中此时还有倭人潜伏,此人精通床帏诸事,我怀疑此人就是丽妃,身为枕边人,此人能洞悉皇上的一举一动。”
长生言罢,众人骇然震惊,面面相觑,倘若长生猜测无误,此人势必成为心头大患,因为再硬的耳根也耐不住枕边风。
“我也想过上书告知皇上此事,”长生说道,“但我没有证据,而且此人已经有了身孕,我更不敢随意乱说。”
“您怕皇上不信?”大头问道。
长生摇头说道,“我怕我判断有误,万一我猜错了,以皇上的脾性,倘若丽妃拒不承认,其下场很可能是一尸两命。”
众人低头不语。
长生又道,“倘若我猜对了,皇上也不会立刻杀掉此人,他会旁敲侧击,加以试探,这个倭人既然精通床帏之术,自然明白男人心思,若是梨花带雨,认错乞怜,皇上很可能狠不下心杀她。退一步说,即便皇上狠下心杀她,皇上日后如何自处,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若是皇上狠不下心,想要加以保全,但此事我们已经知情,他日后如何面对我们?”
“阿弥陀佛。”余一合十唱佛。
“你别阿弥陀佛了,赶紧想个招儿啊,”大头忧心焦急,“弄这么个东西在皇上身边,肯定天天说咱坏话呀。”
“没招儿,”余一皱眉摇头,“若有可行之策,王爷也不会如此愁恼了。”
在山火的炙烤之下,周围的积雪快速融化,众人落脚之处湿滑泥泞,只得暂停交谈,各乘坐骑,带伤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