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峥嵘,别人吃也就算了,你这个资本主义大毒草怎么也好意思吃我的?”容栀看见夏峥嵘挑了一筐活蹦乱跳的皮皮虾,感觉这些皮皮虾都蹦跳在自己的心上。
每一下都是那样心痛。
“老板,这鱼称一条。”夏峥嵘回过头来,一张长年阴戾的脸迎着灯晕与海风,竟然难得舒展。
他的上半张脸是典型的岭南人长相,深邃凹陷的大眼,双眼皮又深又宽。但是下半张脸却不似岭南人般热烈,而是分外清秀柔和。
鬼使神差的,容栀脱口而出:“你是长得像你妈妈多一些?”
夏峥嵘一怔。
容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想描补两句,夏峥嵘却嗤笑出声:“一个恋爱脑的废物,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保不住,谁要像她。”
容栀赶紧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有什么对不起,她自找的。”夏峥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懒洋洋地垂了下眼,提着篓子,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四个保镖跟在后面,隔绝了容栀的视线。
……
海边小店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食物端了上来。
大家坐在沙滩上的塑料椅上,嬉笑着戴上塑料手套。
初夏的海滩,空气是湿热的,海风却依旧凉爽。
海风从遥远的远方吹过来,带来一丝丝盐的气息。
容栀坐在欢笑的同学中,海风拨动她的碎发,蹭在脸上,有些微痒意。
“啪”地一声,不知是谁开了啤酒,几许泡沫飞溅在她脸上,缩成冰凉的小点。
海风不知从哪边来。海风从远方来。
隔着三千年的时光,在古代地球,这样的快乐太过美好,以至于让她有一丝怅然。
“我提议,咱们庆贺一下来之不易的比赛机会!”有人喊。
大家欢呼一声,一杯冰冻啤酒下了肚,凉意瞬间游走在四肢。
“咱们再感谢一下金主爸爸栀姐!”
容栀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下又喝了几杯。
“干翻紫荆大学!”醉醺醺的同学们振臂高呼。
这个得喝。容栀气吞山河。
大家又一个一个地敬“容队长”。
容栀频频举杯。
酒下得快,酒劲上得也快。
很快,一帮人趴倒一大片。
陆隽已经双颊嫣红,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嘟囔着什么。
容栀凑过去听,竟然是“炸死你们”。
陆隽娇娇软软的一个人,喝多了竟然这么疯。
容栀失笑,把她手中的玻璃杯抽走。
咣当一声,陆隽直愣愣面向桌子,把额头砸在桌子上。
容栀晕乎乎地往陆隽的头下面垫了几张纸巾,一张,两张,三张。
这时,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
“听说你请客,难道不请我?”耳边,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传来。
容栀转头,江韵坐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他穿着宽松柔软的黑色T恤,海风吹过,T恤迎风招展,勾勒出衣下精瘦的倒三角身形。
容栀垂下眼,露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大大笑容。
江韵应该是刚洗完澡,皮肤上还有些水气,半湿不干的头发分外漆黑,湿漉漉的清新气息钻进容栀的鼻子。
一双清秀的凤眼看向她,眼尾还带着刚洗完澡的红意,语气中带了一丝委屈:“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你都不谢谢我。”
桌上还有几个勉强清醒的同学,闻言,开始起哄。
夏峥嵘在一旁大着舌头叫:“喂喂喂你不要太过分啊!”
容栀不理夏峥嵘,用一只手支着下巴,侧过脸,对着江韵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帮我,攒在一起谢,可好?”
江韵伏下身子,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抬眼看她,狭长的眼中有笑意流转:“容小姐的诚意?”
在江韵身后,明月朗朗铺在沙滩上。
不只是这清风明月太过动人,还是刚刚喝下的啤酒微醺人,容栀对上江韵的笑眼,感觉整个人的皮肤都在发烫。
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酒精在自己的血管中汩汩流动,然后冲上头顶。
容栀的酒量一直不错,可直到这时,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个一杯倒。不然,怎么江韵冲她笑一笑,她就头晕了呢?
她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江韵,因为喝过酒的缘故,眸子水光潋滟,湿润方好。浓密的黑发又长长了些,纠缠不清地铺在后背上。
江韵感觉自己的心像是鼓槌,一下又一下地锤着自己的胸膛。他迟疑地伸出手去,拨动少女微微卷曲的长发。
下一秒,容栀就像一头莽撞的小兽一样,一下子凑近了他的脸。
容栀用鼻尖碰了碰江韵的鼻尖,醉得不清的样子,眼睛瞪得溜溜圆,眸子中有些好奇。
“接吻吗?”她嘻嘻笑着问。
江韵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扑了上来。
江韵的额头很冰,也可能是她的皮肤太过滚烫。容栀的额头贴上了江韵的额头,舒服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江韵一把握住她的肩,把她微微推开来,两个人之间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