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垂着头,江韵不由分说地拉过她一只手,握住。
他的手微微凉,指尖的茧摩擦着容栀的皮肤,缓解了她内心的燥热。
容栀突然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一场比赛在一周以后,或许,到那时,事情会有转机呢?
美色果然是良药。她心想。
容栀低声把事情讲给江韵听。
江韵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化,容栀看不清他内心所想。
只有当她提到“江姥爷”的时候,江韵才微微挑了一下眉,神情有一丝奇怪。
容栀叹了一口气:“我们鲲鹏计划是江姥爷支持才办的,现在在电视中看不到他老人家,不知道他现在处于什么处境,我们这个计划又能维持多久。”
江韵想了想,安慰她:“江姥爷没事,你放心。”
容栀反驳道:“你怎么确定他没事?你又不是他孙子,你……”
然后她意识到了什么。
江韵苦笑着说:“吓到你了?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爷爷吗?他就是我爷爷。”
容栀咳了一声。
然后又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江韵一番。
“我以为你只是个家里有钱而且很会投资的艺术家。”她小小声说。
“你这么了理解也没错。”江韵一本正经道,“我的生活确实是我自己一弓一弓拉出来的。”
他故意逗她笑:“你不知道,在乐团里面,我们拉小提琴的,和人家打鼓的,吹小号的,统统一样的待遇。”
“所以,一场演出下来,人家打鼓的,一鼓槌50块,一鼓槌50块,人家吹小号的,吹一下20块,吹一下20块,就我们小提琴最累,一弓两毛,一弓两毛,两毛两毛两毛两毛……”
容栀想了一下江韵在乐团里卖力从头拉到尾,两毛两毛两毛,忍不住哈哈笑了。
看到容栀笑了,江韵也笑了。
江韵安抚了容栀一会,看他的小可怜情绪稳定下来,这才送她回了房间。
“不如我给你按摩一下。”江韵毛遂自荐,“我们拉琴的很容易各种不舒服,全靠同事之间互相按摩。”
他的表情正直极了,仿佛自己不是在撒网钓鱼。
容栀将信将疑,依据江韵所说的,趴在了沙发上。
江韵挽起袖子,把手上的钉子戒指摘下来,让容栀帮他拿着。
容栀照办,江韵隔着衣服给她按摩肩颈和后背。
他的手落在容栀的身上,容栀突然想起什么:“要么还是算了,你是小提琴家,你的手是国宝——”
江韵嘘了一声:“别吵。”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起来,容栀感到一阵舒坦,从善如流,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
确实很专业。
容栀舒服地眯起眼,江韵手上一用力,突然尖锐的酸痛袭来,她双眼又一下子瞪圆,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
如果她有尾巴,此时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江韵拍拍她:“你不要总试图对抗我。放松,别用力。”
容栀语气委屈:“我疼。”
江韵语气温柔,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半分松懈:“你瘦成这样能不疼吗。我都能数出来你有多少根肋骨。”
这个梗掉在地上,不接不是中国人。
容栀没忍住,嘴比脑子快,回了一句:“我不数也知道你有多少根肋骨,哈哈哈哈。”
说完,就被江韵下手按得嗷嗷叫:“还能顶嘴,看来是我力气使得不到位。”
容栀求饶:“到了到了到了。我错了错了错了。”
江韵一边按一边絮絮叨叨。容栀趴在沙发上安静如鸡。
陶蜜在一旁走过来走过去,两个人谁也没看到她,仿佛她穿上了隐身衣。
陶蜜叹为观止。
等江韵按完,容栀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熟了。
她闭着眼睛的样子很是清秀乖巧,没有半分攻击性。江韵看了又看,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容栀没有醒,不知梦到了什么,脸红扑扑的。
江韵低低笑了,给她盖上一件薄薄的单子,转头对一边看呆了的陶蜜小声说:“她最近很累。”
陶蜜呆呆地说:“……啊是的,因为队长要组织我们比赛,她劳心劳力。”
江韵用陶蜜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又看了一眼容栀,那一眼仿佛牵扯出千丝万缕的情意:“等她醒了,那些困扰她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麻烦你照顾她。”江韵最后说。
他一张脸极其英俊,冲着陶蜜一笑,陶蜜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不由自主的说:“……没问题。”
等到江韵走了,陶蜜又嘿嘿傻笑了两声,这才锤了自己一下!
美色误我!
谁给的胆子,让她说没问题!
我何德何能照顾栀姐!都是栀姐照顾我!
……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韵低低笑出声。
小可怜,聪明的时候真聪明,迟钝的时候,还真是个迟钝的小姑娘。
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追求者,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
他笑了一会,然后仔细思考起来。
片刻后,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