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难理解唐希抽走卷宗的原因了。
他在拼命掩饰真相。
没有卷宗便没有第一手资料,谁都别想给铁子石平反。
因为真相大白后,他俩会受到牵连。
相比他们的仕途,铁子石含冤算个啥。
孟青云清楚,光有索勇的供状,还不能保证为铁子石洗冤。
还需要更多知情者声援。
其一是廖彦文,其二便是荒吉洛。
孟青云首先去找廖彦文。
廖彦文正在琢磨战争,盯着墙上的地图发呆,孟青云进来兀自不知。
“廖知州觅到战机了?”
廖彦文转身,见是孟青云,笑笑道:“还是一头雾水,野战我军不占便宜,把敌人诱到城下消灭,他们又不来,着实为难!”
孟青云道:“辉军缺粮,进攻又不奏效,呈骑虎之势,故而将兵力收缩,我军若是主动进攻,确实很吃亏。如今朝廷正和辉国和谈,且看和谈结果再做打算!”
“也只有如此了!”
廖彦文突然意识到孟青云还站着,忙道,“大人请坐!”
二人坐下,侍者上茶。
孟青云喝了一口道:“数年前,在风火堡附近进行过一次野战,那次铁子石将军贻误战机被斩••••••廖知州可还记的?”
旧事重提,廖彦文已然猜测到孟青云意图。
初来霖州城,他就为武人抱不平,今日提出这事,怕是要为铁子石翻案。
若真是这样,便是铁家最好的归宿。
廖彦文长叹道:“我虽没有直接参加战争,但事后将内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哎,可惜了,铁家父子屈死,孤儿寡母遭难!”
“你是知州,没有给皇帝上折?”
孟青云不解。
既然有冤情,作为知州,为何无动于衷。
究竟是什么原因?
“孟大人有所不知,朝廷防武人胜于防敌,我上折必须通过荒吉洛那一关,这明显是自找死路。若是私自上折••••••既违规,又犯忌讳,我将会被严惩!”
还有这等事?
孟青云为官不久,对其中内幕了解不深,遂不解道:“那荒吉洛私自上折,为何没有受到严惩?”
“他是文官,越级上折不违规,也不犯忌讳,何来严惩?这规矩就是定给武人的。”
廖彦文愤然道,“功劳若被上司抢,兵将若要检举,首先要通过上司,再由上司往上反映,若是越级,便会受到严惩••••••也不知哪个王八蛋制定的这种规矩,真他娘操蛋,功劳就是上司抢的,让你在上司前告上司••••••只要是个正常人,谁能想的出这种制度!”
“再比如,索勇倒卖军械的事,一起押运的士兵十分清楚,但他们无存告发,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再加上还能得到一点好处,谁还无事找事!”
“因噎废食!”孟青云猛然起身道,“限制武人,却成为军中滋生贪腐、冒功,乃至倒卖军械的温床,有这样风气的官员,还怎么领军打仗?”
孟青云踱了几步道,“我给陛下进言,这规矩是该改一改了!”
廖彦文叹道:“百余年的规矩••••••难呐!”
孟青云斩钉截铁道:“陛下答不答应是另一回事,在霖州一定要改!”
少顷,孟青云道:“廖知州,你将当年战场的实情详细写出,让知情将士都签名,我要给英雄洗冤!”
廖彦文欣喜道:“好多将士都盼着这一天,大人,我这就写!”
••••••
牢门打开,荒吉洛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抬头看了看孟青云,无奈苦笑道:“大人这是来看我笑话?”
孟青云道:“你说的这话本就是笑话,本官哪有时间看你笑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是我觉悟不够,没有看清身边人,才酿成如此大祸,怪不得别人,按大宇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毫无怨言。”
荒吉洛担心孟青云给他栽赃,信誓旦旦道,“别认为就你忠君爱国,当年我也是意气风发,誓将辉寇消灭••••••”
“荒吉洛,你做梦可曾梦到过铁子石向你索命?”
这句话问的很突然,荒吉洛顿时惊慌,瞪大眼睛看着孟青云,半晌支支吾吾道:“他贻误战机被斩,向我索什么命?毫无道理!”
“纸永远包不住火,本官早调查的清清楚楚,知道你会抵赖,但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你抵赖无效!”
“本官不否定你的爱国心,但爱国心若带有功利,会变质,也会贬值。”
“当年你心高志大,不从实际出发,一味追求完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要堂而皇之战胜辉军,过程要铁血,结果要完美。大宇人只要提起这一战,眼前闪耀的都是一个威武高大,智慧勇敢的荒吉洛,他文武双全,是个真男人,可结果呢?你自己也清楚,由于你纸上谈兵,那一战枉死了多少将士!”
“若是你能认罪,还算是个男人,然而你却让英雄替你背锅,铁子石两个儿子为国捐躯,若不是他们奋力拼杀,你觉得你能逃过辉骑的追杀?是铁子石用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