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义此时已然将儿子被打一事抛之脑后了,沉吟良久方道:“姐夫……那您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沈连城皱了皱眉头,苦笑着言道:“若是因为刘斌有理,被她所打把她擒拿,即使落了个以大欺小的口实,却也说了过去……此下却是落了我等仗势欺人的口实。”
言谈中顾言春也进了堂厅,落座后对着沈连城道:“师兄,按你的吩咐,我已将她主仆二人先软禁在行衙后园的“筑心”楼中,着雷焦等人先行看护……”
这龙武军司事行衙布置倒是景致,如同江南园林庄院,在衙内置有花园,园中池塘边上建有一楼,取名“筑心”,是主事官员偶尔休息之所。
沈连城点了点头,“师弟,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此事依我看来应不筒单,以这丫头的身份,岀现在荆南……协助南平王平叛,或是受了辽朝朝堂的授意。”
顾言春所言沈连城亦有想到,闻言便道:“若是如此,辽朝又何以得知我大唐策反高从义之事要知此事仍皇太弟暗中布局多年,即使如振义这龙虎军指挥使的身份,在受命遣你去往荊南之时方才得知。”
顾言春听了点了点头:“萧雁北此次岀使我大唐,是想联兵攻打中原周廷……应是辽朝亦有拉拢荆南抗周之意吧,而荆南郡主高若玉主事宿卫兵马,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或是萧雁北让她女儿前去拉拢……两个女子之间想是方便于言谈吧。”
沈连城眯了一下眼睛:“师弟是说她到了荆南,刚好遇到高从义谋反,就出手相助”
顾言春点了点头,“应是如此,不若就是高从义与皇太弟身边或有辽朝的细作。”
主位上的刘振义听得心中一震,眉头一皱道:“高从义谋反事败,皇太弟也正奇怪何以南平王会早已知悉,而作了防备,只道高从义自己行事不密所致……从这萧雁北的女儿出现来看,此事或真与辽朝细作有关。”
沈连城闻言沉思片刻,对着顾言春道:“师弟可将当时交手的那少年武功招式,再详说一遍。”他三日前方从庐州来到江宁府,对于顾言春在荆南所行之事,也是前日在刘振义府时方听顾言春提及。
顾言春将洛逍遥所使的招式言与沈连城听后,又道:“我对那少年的剑式从未见过,与师门的“六壬”剑法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有一招式倒像是刀法,与日间那萧姑娘所使的招式相似。”洛逍遥当初与他交手之时,确曾用了一招月霜刀法中的“玉盘千毫”。
易无为早年入伍军旅,从未在江湖行走,失意后隐于太白山中,他的“星宿”剑法自也不被江湖人物所知,纵然沈连城深熟剑道,却也是未曾见过,“看来这少年的师门并不简单……就说这萧姑娘吧,不仅得了穆道承穆前辈的真传,亦身怀衡山‘静心庵’的绝学‘太素十一剑’。这几十年间天下战乱,诸多武学大成者隐遁于山野之中……师弟日后若碰上这少年倒要小心,若非必要,尽量不要与他树敌。”
沈连城作为军中供奉,侍在神武军刘彦贞身边,虽是其妻弟刘振义介绍,亦与他自身贪图功利之心有关,但却非见利忘命之辈,行事自也谨慎。
顾言春点了点头道:“若那少年寻来,师兄作何打算”
“即然萧雁北的女儿都已拿下,自然是一并请到“筑心”楼暂住了,而此事关联到萧雁北的身上……”沈连城笑了一笑,沉吟片刻望向刘振义言道:“现将她女儿捉到这行衙,只能以为她是荊南高家之人为由,至于她是萧雁北之女的身份,目前应故作怀疑,与信一封萧雁北假装求证,届时亦有退路,振义以为如何”
沈连城与顾言春只是军中供奉身份,却无决事之权,与刘振义有裙带关系,方才敢先自言策。
刘振义脸显思索之状,沉吟道:“姐夫所言甚是……但此事即与萧雁北有关,振义不敢擅自作主,待与皇太弟禀明,只能遵照皇太弟的意思行事。”
沈连城与顾言春相视一眼,点头道:“此事与朝堂邦交有关,应是如此。”
这时有一兵士来到厅口,躬身行礼道:“参见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刘振义见仍是自己派去查探洛逍遥所住宅院的亲兵,便道:“进来说吧。”
那亲兵依言进入堂中,“属下依大人的吩咐,查到了那宅院主人的身份,听户籍司官员所称……房主乃是东都扬州一位林姓茶商,这宅院是其到京城行商落脚之处,寻常之时皆是这林姓商人的管家居住。”
“东都人氏”刘振义皱了一下眉头,“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那亲兵退下,望向沈连城,沉吟道:“姐夫,这……这林姓商人会不会与辽朝的细作有关或是与萧雁北有关系,要不要着人去往东都查探这人的底细”
沈连城笑了笑,“至于此事振义应与皇太弟一并禀明为好。”他心知此事最终的决定,都在皇太弟李景遂口中,自也不愿浪费口舌。
刘振义闻言讪讪一笑,“姐夫所言甚是……至于那少年的下落,就有劳姐夫与顾先生了,振义这就去与皇太弟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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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城燕王府,在府中花园的六角亭上,尚未离京前往驻地润州的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