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十六年末,上京街头。
近年来,海外留学生越来越多,大乾的老百姓早已习惯了这些异瞳异肤色的外国人,还有不少人都会拿今天的大乾同几百年前的盛唐时期做对比。
“上京最近好热闹啊!”
“因为快过年了,周边国家都带礼物来朝见陛下,听说礼部最近忙着招待使者,都快忙疯了。”
许佑汐走在街上,看着这种左右皆是繁华热闹的景象,心情十分愉悦。
“阿婆,你这窗花是你自己剪的吗?”
许佑汐的目光突然被一位面容慈祥的老阿婆给吸引住了,阿婆正推着辆半旧不新的三轮车走到摊位,车后座放了一个手编的朴素大篮子,里面都是大红色地喜庆剪纸。
春节前期,街上出来卖剪纸窗花的商贩并不在少数,但是这个阿婆摊位上卖的剪纸显得格外别出心裁。
有用红纸剪出来的各种字体的‘大乾’两个字,也有‘乾报’、‘繁盛’之类的字样,还有上京大学校门的剪纸、新医阁阁楼的剪纸、继圣号蒸汽船的剪纸,这些剪纸不仅看上去惟妙惟肖,还把大乾赋有特点的事物都展现出来了。
其中最吸引许佑汐的,是一张端端正正地剪出了完整的古诗句的红纸: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实话实说,看着这些漂亮窗花,许佑汐给自己陵墓‘添砖加瓦’地心思又克制不住了。
阿婆虽然穿着低调,但是衣服材质并不差,绝非穷人出身:“都是我亲手剪的,姑娘有看上的吗?很便宜的,两块钱一张,如果买得多,可以算你一块一张。”
“我之前好像都没见过你,阿婆是第一天出摊吗?”
许佑汐好奇询问地同时,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挑选起窗纸了。
“是啊。以前都是自己在家剪着玩玩,图个乐子,这几天在家憋着实在没事干,就尝试出来卖东西打发时间。”阿婆眉眼带笑,“这要换成我年轻的时候,恐怕怎么都不敢想,原来女人嫁人生孩子之后,还能有机会走出宅门。这个时代真好,姑娘你能出生在这个时候,可真幸运啊。”
阿婆像是憋久了没人说话,见到许佑汐这样的小姑娘,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是啊,这时代真好。”许佑汐笑了起来,“阿婆,你这些剪纸都没有重复的,我都想买,能不能一块打包给我?”
“你,全要了?”
“嗯。”
“那我给你算便宜些。”
“谢谢阿婆了。对了,你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怎么突然想起来卖窗花赚钱?”
“我是想靠自己双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这些窗花卖出去的钱会全部捐出去,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像是孝悌院的孤儿,还有贫困地区的老百姓。”
阿婆一边说,一边继续给许佑汐打包窗花:“姑娘,你买这么多窗花贴得完吗?还是打算拿回去送人的?”
许佑汐想了想:“拿回家珍藏,这些都很意义不是吗?”
“再好看的窗花,也不过是一张纸。这里是八十八张窗花,收你六十元吧。”
许佑汐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百元纸钞:“不用找了,剩下来的,麻烦阿婆帮我也捐掉吧。”
“好。”
阿婆格外轻柔地将窗花装袋,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珍重。
许佑汐趁这个时间又和阿婆聊了几句。
阿婆是朝中一位四品京官的发妻,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儿女各自成家,孙辈倒是和许佑汐差不多大的年纪。
“姑娘也还在读书吗?”
如果按照现实年龄算的话,许佑汐今年已经三十二了,但是光看外表,她的容貌仿佛从二十岁那年就已经定格住了,十年如一日。
“没有,我都三十多了。”
阿婆明显错愕于许佑汐的年纪:“可成家了?”
“没。”
还不等阿婆再问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带点倨傲的声音:“这窗花不错,我都要了。”
阿婆歉意道:“抱歉,刚才都卖给这位小姐了。”
“那你卖不卖,我可以出双倍价钱买你手上的窗花。”
许佑汐转身看过去,发现是一位穿着上京大学校服的年轻男子。这人带着白玉精心雕刻成的发冠,腰间配了被无数宝石镶嵌地宝剑,就连朴实无华地靴子上都缝了两块鸭蛋大小的玉石,此人全身上下看着都很值钱。
“不卖。”
“五倍。”年轻男子开始加价了。
阿婆看不过去了:“这位公子,你要是不着急要,可以多等几日,我再给你剪一些出来?”
“不必,我急着要现货。”年轻男子婉拒,继续看着许佑汐加价,“十倍!”
许佑汐语气平淡:“我看上去像缺钱的人?”
“一百一张。”
许佑汐顿了顿,嗯,她是绝对不会被万恶的金钱所打动的。
“一千一张。”
男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