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意料之内,和他的女婿弘烈脱不了关系。
弘烈出身并不好,但偏偏长了很讨女孩喜欢的脸,贺流家的小女儿对他一见钟情。贺流知道后,极力反对这事,但是他小女儿硬是觉得是她父亲阻碍了自己的自由恋爱,差点和弘烈私奔。
这事发生在两年前左右,当时在朝堂上闹得还比较凶。因为是老来女,贺流对这个女儿向来纵容,即便万般看不上弘烈这个人,也只好忍了下来。
两人成亲后,贺流见弘烈对他女儿确实挺不错,也就再也没有针对他了,甚至还麻烦自己的好友,帮弘烈谋了份稳定工作。
弘烈自称大乾台州人,实际上他父亲是从倭国逃难来的大乾,也正因为血缘的原因,弘烈参加不了大乾科举考试,他本想着负责科举考试的岳父会帮他争取一下,谁知道贺流仅是给他安排了个不起眼的中学教书工作。
当然,弘烈这种有野心有谋算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把不满挂在脸上。
他在中学期间也是抓紧一切机会向上爬,渐渐也得到了去大学讲基础课的机会。他相信只要人脉打理得好,靠这条路步入官场也未必不可能。
弘烈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借贺流的势。
为了讨岳父欢心,弘烈开始给他送各种好东西,但是贺流当了礼部尚书这么多年,普通物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是没多少积蓄的弘烈呢?
就在这时,弘烈在中学里无意碰到了一位台州老乡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是他知道有一种药材特别好,用这种药材泡过的补品,吃了以后的人会立刻精力充沛,而且以后都会对这种药材恋恋不忘。
弘烈听得心动,至于这种药有没有副作用与他何干,反正贺流也不是他老子。
直到今年年初,弘烈才知道自己给贺流用来泡水的东西叫做鸦片,长期服用不仅会使人上瘾,还会让人折寿。
弘烈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有庆幸自己没有去尝试这玩意,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平时做事也愈发低调起来。
他本来以为这事可以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结果之前给他提供鸦片的老乡突然间发难,要求他利用手上人脉替他做事,否则就把他谋害岳父的事情公之于众。
外加上这时候,贺流对弘烈送来的老家‘补品’开始觉得上瘾了,反复追问弘烈能不能在寄点给他。可如果没有‘那个人’提供鸦片,他去哪里变‘补品’出来啊!
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弘烈被他那位‘老乡’死死拿捏在了手上,渐渐地,他发现除了自己以外,这位‘老乡’竟然还控制着不少人。他不禁开始想,如果他真心投靠这位老乡的话,日后前途会不会比现在好上很多倍。
好景不长。
弘烈发现贺流出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惜他人还没出城就被锦衣卫请回去了,说是查案期间,所有相关人员不得擅自离开。
后来,亲眼看着贺流拿棍子逼他女儿同自己离婚,弘烈心都凉了,知道事情十有八九瞒不下去了,他现在只祈求他给贺流用鸦片的事情不要被揭露出去,这可是死罪啊!
……
大理寺的审判过程都是低调进行的,虽然朝官心里都很清楚,这次出事的是谁,但许佑汐从来明确对外提起这事,也算是给贺流留足了体面。
贺流被大理寺告知事情经过之后,自觉无颜面对陛下。虽然陛下没说要剥夺他的尚书之位,但人贵在有自知自明。
他主动向陛下恳求戒毒后,希望可以告老还乡,除了家乡几亩薄田外,他自愿放弃朝廷的任何优待。
许佑汐念在贺流这些年对礼部付出,批准了他的申请,而且该给的朝官退休补贴一样没少。
贺流辞任一事,在朝堂中闹得沸沸扬扬,任谁都想不到做事向来谨慎地贺流会碰到这种事情。
可见‘礼’不能乱收,即便关系再亲密的人之间也可能出大问题。
同时,朝堂上一时人心惶惶,原来鸦片除了可以吸,还可以泡水?那岂不是非常容易中招!
许佑汐突然下令组织所有朝官体检,新医阁负责检查每个人有没有接触过毒品。
锦衣卫也开始彻查起弘烈口中的‘老乡’,只可惜那人狡猾地不行,刚有点风吹草动,人就提前跑得没边了,去台州找吧,当地黄册显示查无此人。
那人在上京的身份是药材店老板,在中学里做个校医闲职。有人恰好拍到过那人正脸,锦衣卫安排画师临摹了个九成相似后,拿出去通缉犯人。
同时,《乾报》也报道了这场骗局的来龙去脉。
容映冉成了新任礼部尚书,也成了同一辈人中晋升最快的,得到了朝中无数人的恭贺。
说实话,容映冉能走到今天这步是必然的,光是他搞成了大乾的‘公学—中学—大学’一体化的教育体系,就足够他千古留名,甚至民间不少人一度以为容映冉就是礼部尚书。
又过了三个多月,锦衣卫派出海外调查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