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汐很快反应过来,但她怎么都没想到阿婆丈夫竟然会是那个炸火车的戚老酒!
“嘘,小声点。阿婆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在哭,中间还吐了三四次血,这会儿神志不清楚了。大夫看了也不行,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了。”
“我知道。”许佑汐叹气,走到了阿婆身边,试着喊了声,“阿婆?”
阿婆没有回答,就是一直自顾自地掉眼泪,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脸色灰败地厉害。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阿婆突然握紧了身边人的手,瞳光带了点神:“让我见见宝儿。”
宝儿是阿婆的儿子,今年四十多岁的年纪,智力却还停留在三四岁的年纪,和阿婆一样住在收留所。
人之将死,再大的心愿,收容所的人也愿意帮她实现的。
许佑汐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生离死别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情低落。
阿婆的儿子来了,蹲在了阿婆床边,眼神干净。
阿婆贴在她儿子耳边反复地说:“宝儿,你要相信,你爹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没多久,阿婆过世了。
她儿子再怎么懵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趴在床边痛哭。
同样在收留所里的妇人也开始抹眼泪,不知道是悲伤阿婆的去世,还是仿佛看见了自己同样孤苦无助的未来。
“阿婆识字,读过好多书,好可惜啊。”
“好人不长命啊。”
“宝儿这下怎么办……”
流浪所安排人埋了阿婆的尸体,立了墓碑。
许佑汐离开收留所前,跟这些对自己表达过善意的女人们告别。
“年轻真好,以后日子肯定很有盼头。”
“出去以后,找个工作,攒点银子买个房子,以后好养老。”
“你们会走出去看看吗?”听到许佑汐的问题,这些饱经沧桑的女人们苦笑着低头沉默了。
外面的世界并不属于她们,仿佛只有狭窄简陋的收留所才是她们能把握住的片刻真实。
“如果外面有不嫌弃你们的一切,还愿意招你们做工的地方,你们会走出去吗?”
“会。”
……
许佑汐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多了点使命感的滋味。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带出去的。
许佑汐把这句话悄悄藏在了心里,有人说过,当你想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尽管拼尽全力去做,提前说出来的话,很多时候就完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