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言,夫子怎么能用其它人的言行举止,去约束我的想法呢!这是错误的!自古以来,还有无数大儒说过女子地位卑贱,大儒就一定对吗?”
短短几句话听下来,许佑汐已经被教室里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姑娘的思维敏捷程度给折服了。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夫子长吁短叹,没想到目光刚好落在了屋外的一行人身上,他立马收起脸上的悲愤,快速推门警惕道:“你们是谁?”
严随表情有几分尴尬,夫子可能被气糊涂了,连他都没认出来:“夫子,这位是上京来的巡抚大人……严某的不肖女又惹你生气了?”
“生不生气倒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们谁来把她说服。”
严言长得像严随,皮肤不白,五官偏硬,抿唇不说话的时候,像极一块不开化的石头。
许佑汐看了看眼中含着委屈的严言,不由地有几分动容,主动开口道:“大道之行的文章你能背吗?”严言闷了好一会,才开口:“可以!”
“既然你觉得它内容是错误的为什么还能背下来?”许佑汐反问道。
“不断争辩且追求唯一答案的过程,适合数学科学,但文学上就是没必要。你保留你的想法,你老师保留你老师的想法,互相不要去干涉是最好的。”
“再说,大道之行未必全部是空想,我们的国家,给天下男女提供了多少份工作,只要足够勤快,就不存在饿死。这算不算实现了‘男有分,女有归’?”
……
许佑汐这次对于严言的印象还是最深刻的,一个远比她实际年纪成熟的女孩。
从越海书院离开之后,严随便带着自己的属下返回了,许佑汐安排锦衣卫打听起关于越海书院的事情。
大约在六、七年前的时候,广州这边的书院招收学生,都是需要参加书院招生考试的,每家书院平均每年只会收几十个学生,而且完全不招收商贾子弟。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书院收学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训练这些学生参加考科举,有朝一日,全部都可以入朝为官。但是他们商人之子,压根就没有机会参加科举,这些书院肯定不愿意浪费这时间啊,于是一律拒收。
当地的一些富商地主都对此很不满,谁家不望子成龙呢?即便不考科举,那也可以在书院里学一些做人的道理,或者交一些朋友也行啊。
能不能考科举和给不给上书院,分明就是两件事!
凭什么混为一谈?
于是这些富商凑了一大笔银子贿赂严提督,希望他能代表朝廷在当地额外成立一家书院,专门招收这些书院落选,但渴望学习的学子。
严随收下了富商的贿赂,脑海中还想着要好好办这事。但是严随这人聪明,知道爱惜羽毛,他肯定不能直说他因为收了商人的贿赂,所以要为商人的孩子建书院吧?
于是,严随打着孔子‘有教无类’的旗号,开始筹备这家书院,他对外界也直接承认,这些富商给他送了非常多的银子,但又矢口否认这笔钱是贿赂。
反正严随对外的说法是,这些银子是富商用来资助他建书院的善款,他做的事情乃功德无量之事。
当然,这话传出去,也没人相信,甚至还引发了那几家极富盛名的书院的嘲笑。这些富商也气愤,觉得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于是将新建的书院名字取为了‘越海书院’。
越,是超越的意思。
越海,就是在宣示,他们书院将超越广富盛名的望海书院。
许佑汐了解完关于‘越海书院’的事情,直感慨造化弄人。
去年科考的时候,望海书院全军覆没。
其次是,因为望海书院入朝为官的学生,几乎全部加入了敬贤党,敬贤党的名声在边境战役之后,就完全臭掉了。
望海书院的学生越来越少,谁也没想到这家传承了六十多年的书院,就这样关门了。
曾经的‘望海书院’再次启用,摇身一变成了今天的公学。
收集到的信息,很多都是超出许佑汐想象的,就比如说,她认为官当的很不错的严随竟然是个贪官,而且过去没少被同僚弹劾。
严随之前还担任过浙江巡抚,结果他抵达当地的第二年,浙江大旱颗粒无收,而且全国范围内全部都是这种情况,大乾上下更是无数无辜百姓被饿死。
当时,面对民间生灵涂炭的场面,无数官员开始以身作则,不允许属下铺张浪费,不允许不张旗鼓办事,甚至连半点娱乐活动都不敢参加。
他们生怕自己一小心就被人抓到把柄,纷纷夹着尾巴做人。
在这种非常紧急焦迫的情况下,全国上下只有他严随一个人,每天和当地的富商一起饮酒作乐、谈诗做对,吃穿用度全都无比奢靡。
快到端午了,就集资办赛龙舟大赛,集资包粽子比赛,当时天下人都快骂死这个狗官了,说他丝毫不顾民间百姓生死不能以身作则就算了,还和这些富商勾结谋利。
他的政敌更是看不下去了,开始拼命上书弹劾严随,可这时候的皇帝忙着新修土木,根本顾不上这种小事,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批过奏折,所有政务都是内阁在处理。
最后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