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找了,但是药材太贵了。有人仗义替他们跑去地主家讨公道,结果正巧听见了地主在讨论怎么用低廉的银子,买走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
“你说朝廷都是怎么想的,都拿粮食抵税那么多年了,现在就非得改成银两交税,这让我们农民能怎么办!”
“银子究竟有什么好,能有粮食重要吗!能填饱肚子吗!”
听着农民们诉苦,许佑汐有点听不下去了:“其实朝廷有在全国各地办银行,你们可以带着粮食去银行进行兑换,那里的兑换比例会比正常粮价还要高一些。而且朝廷收税,除了接受银两外也接受纸钞支付,纸钞可以随时去银行兑换成银两。”
农民们满脸疑惑,似乎‘银行’的存在闻所未闻。
许佑汐继续解释:“以前拿粮食抵税收的时候,那些官吏是不是都会有‘踢一脚’的习惯,从竹筐里掉出来的粮食就都进了这些贪官的腰包。如果改成银两进行交税,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但是银两交税也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把碎银进行熔炼的时候,会存在损耗,有些人就可以在银两损耗上做文章,所以最为妥当的还是‘纸钞’交易。”
“果然是在外面跑商的人,就是见多识广。”为首的农民佩服地说了句,“可即便解决了交税的问题,还能有办法解决农田荒废的问题吗?”
许佑汐直接给这些农民科普:“荒废耕种用田违背《大乾律》条例,上报朝廷之后,轻则缴纳罚金,重则坐牢且失去田地拥有权。”
“那现在都已经快四月了,田还荒废着,石地主是不是倒霉了!咱们是不是能去告他!”
“想得美啊,如今哪里不是官官相护。”
“官员相互包庇,一经证实,罪加一等。”许佑汐添了句,“若能提供出双方收受贿赂的证据,起码得吃二十年上下的牢饭。”
“你年龄看上去倒不大,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厉害啊!”
“小小年纪怎么就想不开去跑商了,现在商人的地位多低啊。对了,丫头,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不到十七。”
“才这么小,学门手艺也来得及啊!我媳妇织布又快又好,你可以和她学啊。你会织布吗?”
“……不会。”
“看这丫头表情就不像是对织布感兴趣的。丫头长得秀气,来和我媳妇学学刺绣呗,我媳妇绣得花红艳艳的,可好看了。丫头,会刺绣吗?”
“……不会。”
“不会正常。丫头一看就是家里富裕的,什么弹琴、作画肯定是从小就学的,你们还替她操心。”
“……”
很好,又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谁说女娃就一定要当什么大家闺秀养的,琴棋书画,什么刺绣织布,谁规定的就一定要学的!像我家闺女,不也什么没学,不也是大家都争着求娶吗!”
“是啊,你闺女优点就是勤快,什么刷碗洗衣服这些家务干得利利索索,谁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啊。丫头,你听叔一句劝,人就算没能力,也一定要勤快,千万不能有碗也不刷,地也不扫地好吃懒做的样子。”
“……”
从未洗过碗,也没扫过地的许佑汐!
她怀疑这帮人正在内涵自己!!!
她能说她把洗碗和扫地的时间节约下来处理国家大事了,他们能信吗?
“丫头祖籍哪里的,以前都去过哪里跑商?”
“祖籍上京,世袭皇商。”
许佑汐短短八个字,身价暴涨。
一行人边走边聊,玨山县的农民们对于上京城充满着向往和好奇。
“上京城是不是真有那么热闹?”
“上京那边的女子是不是都格外温柔,说话都不会大声的那种?”
“你家里是皇商,你有没有见过女帝啊?”
……
走了好远的路,才走到了这些人的临时住所,七八个像是人为挖出来的,勉强可以挡风的山洞。
“我们回来了!”
听到声音,山洞里跑出了七八岁的小姑娘,脸上都是哭得泪痕:“爹爹快来,小马哥哥,刚刚又吐了好多血。”
一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焦躁不安,赶紧跑到山洞里。
小男孩吐血吐得脸色惨白,他妈妈边流泪边把一碗水递到男孩嘴边:“喝点水吧,你不能继续饿下去了。”
“等等。”许佑汐瞬间增高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现在不能给他喝水!他刚刚吐的东西里,食物残渣和血都有,说明血是从胃里来的,胃里可能有伤口了,你现在无论吃什么东西都会刺激胃里的伤口越来越严重,血只会越吐越多。”
“那,那我该怎么办!不吃东西也是个死啊!”马寡妇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许佑汐走进看了眼男孩身上的伤口,包扎伤口的白布都脏的不行,有些地方甚至都能看见脓液了。
“暂时不吃东西不喝水。我身上有几种药,现在可以给他身上的伤口外用,和我一块来玨山县的有两位大夫,或许有机会救下他,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出去。”
“可接下来几天有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