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得及吗?
“杜大人亲笔写下的‘一条鞭法’内容,他不参与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变法’的规定是按照田亩数量和人口数决定税收多少,这本身就得依靠丈量土地完成的基础,这样看来,杜致意怎么都逃不了参与变法了。”孟之谦简单解释道。
“孟大人既然都知道了杜致意参与了此事,怎么还能同意呢!”姚大成义愤填膺道,“这下完全是进退两难了。”
“你们没发现我今日下决定时,花费得时间格外久吗!”孟之谦跟着叹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
假如虞叹也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有颇有同感,毕竟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被陛下拖下水了。
三人均是满脸愁容地回了各自住处,本来他们以为这事只需要考虑,该如何推进变法的进行。但实际上,他们现在更多考虑地都是该如何控制杜致意这个家伙不惹乱子!
次日午后,户部尚书府。
“尚书大人,您平时也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性格,正面回答我这些问题有这么难吗!”
刘继业为了写关于朝廷‘丈量土地’的文章,特地找到了他的直系上级杜致意这里拜访。
“我怎么就遮遮掩掩了!”
杜致意不满地皱起眉,但这种表情依旧吓不到一心追求真相的刘继业。
刘继业不死心地问:“那您得回答我,您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成功将原本需要好几年时间完成的丈量土地任务,缩短到了一年以内?”
“你都问我八遍了,都讲了这种事情由于牵扯众多,不方便直说,你怎么尽是听不懂!”杜致意看着刘继业这种追根问底的模样就恼,极其不耐烦道,“就算我敢说实话,你就敢写吗!”
“怎么不敢!”
“行。”杜致意冷嗤,“那我便如实告诉你,之所以丈量土地的时长可以缩短这么多,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我们每到一处地方前,就已经有人提前把需要清算的地和人给整治的服服帖帖。朝廷派下去的官吏,只需要到当地简单走个过场,就能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是民间百姓都自发配合?”
刘继业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着。
“放屁!”杜致意看向刘继业的眼神带了嫌弃,“你都没长脑子吗?”
刘继业若有所思:“假如不是百姓自发配合,那还有谁有那般通天的手段,能赶在杜大人前面就整治好需要清算的人或事?要么就是您在骗我,要么就是陛下亲自动手了。”
杜致意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此事,本来也打算暗中调查看看真相。结果这群锦衣卫向来都是丝毫不避讳他的,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替他们的人解决麻烦。
“看来是陛下动手了。”
刘继业仿佛从杜大人的眼中读出了答案,拿起笔就要写。
杜尚书一把按住了刘继业的笔,眼中都是看傻子的眼神,表情严肃地压低声音道:“这种事情能写吗!你能拿出证据吗!拿不出来那可就是污蔑陛下名誉!”
“怎么就不能写!百姓信任新帝、仰慕杜大人之清正声誉,遂争先配合丈量土地,于是原本两年之久的任务,短短一年便已完成。此乃我大乾人心齐聚,共创大乾奇迹的典型事迹啊。”刘继业义正言辞。
杜致意立马松手,半点不尴尬,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就是这样。”
过了片刻后,杜致意发现刘继业竟然还在不停地写,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干脆开口赶人了:“你怎么还不走?”
刘继业答道:“还没写完。”
“那你带回去写。”杜致意不满地催促道。
“可还没写完。”
刘继业根本头也不抬。
杜致意火大了:“你写不写完,和你走不走有关系?”
“有。”
看着刘继业软硬不吃的模样,杜致意换了个语气:“对了,近期朝廷要变法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刘继业的笔锋微顿。
“朝中上下最近都在讨论这件事,据说此次变法,将取消民间所有杂税,统一并为一条,而且从此之后,税收应该也不再接受实物了吧。”
杜致意好像只是随口提一句,点到为止,却完全勾起了刘继业的好奇心。
“杜大人可否具体说说?”刘继业憋不住放下了笔。
“这个我哪记得清楚,你直接去找鲍首辅吧。变法的全部规定都在他那边保管着,关于这种大事,《乾报》肯也定要写文章宣传下吧?”
刘继业立马收起纸笔:“杜大人,属下还有其余事情要办,今日就先不打扰了。”
“嗯,忙吧忙吧。鲍首辅日理万机,去晚了,他可能又得出去办事了。”杜致意不忘煽风点火。
等刘继业急匆匆地前脚踏出杜府,杜致意立马跑去亲自锁门,深怕对方突然回头改变主意。
同时心里还想着,像鲍首辅这种大肚量的人应该不会在意,收留刘继业这种小事吧?
天佑元年,正月初十。
许佑汐将锦衣卫从闻夏县带回的石油转交到新医阁手上,并成立了十人研究组,专门负责石油的提炼工程。
天佑元年,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