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许佑汐最近忙得厉害,除了年底前还有一批事情要收尾外,还得负责审核官员们各自制定地第二年计划。
“朕让他们制定计划,你看看这一个个写得都是什么东西!”许佑汐气得恨不得砸奏折了。
周愧学缩脖子躲在后面,半点不敢出声。说实话,他也瞧过其中大部分官员的计划,在内容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文字简练、语言流畅,佳作啊!
“你瞧瞧这份,计划着明年可以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这份写了计划明年争取天底下家家户户皆有余粮,四海之内歌舞升平。”
“你再看看这个,这份是在大乾山河无恙的背景下,希望百姓路不拾遗,民间再无纠纷,百姓纷纷能吃饱饭,住上房子,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许佑汐越看越气:“朕瞧他们根本不是在给他们自己定计划,分明是在给朕这个当皇帝在分配明年的指标啊!!!”
“你说说看,等朕一年以后,把这些朝官的计划拿出来看看,询问每个人各自完成了多少,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没有完成。”
“这完成的人总结心得,就说全是陛下皇帝当的好;这完不成的,是不是得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有问题?关键朕还没有理由反驳他,你说这希望山河无恙,百姓安居乐业,四海之类歌舞升平,到底哪个不是朕的任务!”
“……”
周愧学原本听着,还觉得这些明年计划没啥毛病,但是顺着陛下的思路一想,实在有些无法直视这些东西了。
“还有他们的这些话,简直就跟出自同一份模板似的,不就是每个人改几个词吗!”许佑汐灵光乍现, 狐疑地看向周愧学问, “你说他们是不是相互抄的?”
周愧学随便附和了句, 心里想着反正他又不用制定明年计划,他哪懂这个。
“对了,周愧学, 你的明年计划呢?给朕看看。”许佑汐开始伸手要东西了。
“……臣尚未完成。”周愧学欲哭无泪,陛下何苦为难他一个太监呢!
“那尽快。把这批全部打回去重写, 朕看到现在, 也就平顺府知府写的东西稍微有点意思。人家新一年计划是, 四月前平顺府的下水道建造完毕,六月前半数以上的家庭能够住上水泥房, 到明年年底前,平顺府田地收成要比往年多两成,同时积极追随朝廷新政。”许佑汐皱眉, “除去这些内容外, 还是空话居多。”
“都退回去重写。”
许佑汐让周愧学把刚刚读过的计划都撤下去, 准备开始批阅奏折了。
许佑汐没改多久, 竟然在一堆奏折中,翻到了一份来自通政司的折子。
大乾通政司类似于后世信访办, 假如民间有百姓想要告御状,就绝对离不了这个机构。
而且御状也不是那么好告的,像后世古装剧里, 那种拿着张纸就往皇帝车队上冲的行为,无异于是赶着投胎。
正确步骤, 首先你得要来到京城,将你的状纸递交到通政司, 即便通政司愿意接受你的状纸了,也会把你五花大绑先送到牢里关几天。
等这套流程走下来, 你的状纸也未必有机会被送到皇帝面前,即便送到了,皇帝也未必去看。
许佑汐带着好奇,把奏折翻开,还真是通政司递上来的状纸——民商董副之子董伤怡状告汉藏巡抚庚锋草菅人命,希望陛下替其家父案件平反。
“汉藏巡抚庚锋?”许佑汐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周愧学,朕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周愧学弯腰提醒:“陛下,庚锋是民间话本《清官录》的主人公原型,您上次去慈宁宫用膳的时候,太后刚好在听这本。”
许佑汐想起来了:“庚锋就是那个因为妻子收受贿赂,怒而休妻,还自罚俸禄一年的大清官?”
“是的。”
“通政司有把卷宗送过来吗?”许佑汐当下手中状纸问道。
“送了。”周愧学使了个眼神,旁边候着的小太监立马把卷宗双手奉上。
许佑汐通过卷宗和状纸对比,总算了解了整个案件的原委。
这个案件说起来就话长了,前来告御状的董伤怡父亲董副,是当地的一位小有名气的商人。虽说家财万贯,但为人做事极其小气抠门,分给伙计的工钱都少的可怜,还时常找理由进行克扣。
案件的起因,是一位伙计在和董副争辩的时候,两人分别发生了口角、手脚上的冲突,结果伙计忽然倒地,因救治无效身亡。
都说墙倒众人推。
民商董副出了事,以前受过他欺负的伙计纷纷站出来,各种说他的不是。但董副不以为意,甚至还买贿赂了当地知府试图摆平这事,结果激发民愤导致这事越闹越大, 最后还吵到了巡抚庚锋那边。
巡抚庚锋脾气本就是又直又暴,听说此事后, 更是火冒三丈, 打算厉法惩治董副。哪知道董副也不服气, 扬言要上京城告御状。庚锋想起朝廷也是官官相护的状态,岂能真给了这人渣平反机会?
直接以斗殴杀人的罪名杀掉了董副,还没收了其全部家产。
董副独子董伤怡刚从外地赶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