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汐见到何江义此时的表情,立马明白自己的马甲肯定掉了。
“慕卿,你怎么在这,刚刚乔司业还在公学四处找你,你快去看看有什么事。”
“乔司业找我?可我同他说过今日要陪我爹的,难道是公学里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何慕卿疑惑地自语了句,“爹,你先自己转转,我回公学看眼就回来啊。”
何慕卿匆忙地离开后,许佑汐的目光才看向了何江义,声音坦荡道:“何将军,有空去包厢谈谈?”
“是,陛下。”
何江义此时已经能确认许佑汐的身份了,哪还敢造次,只是眉头凝起,似乎正在烦恼自己女儿到底是怎么结识的陛下。
“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何江义跪下行礼。
许佑汐坐在包厢中,开始动作熟练地倒茶:“何将军平身吧。”
“朕登基前,曾化名‘李思’在国子监读了几天书,刚好有幸结识了慕卿。朕不希望这段同窗情谊中掺入任何政治利益的心情,也希望何将军能理解。”
许佑汐顺手将倒好的茶递到了何江义面前。
“是,臣自然能理解。陛下千金之躯,慕卿何德何能能与陛下结识,实在是她的造化。只是慕卿这孩子平时说话、做事都鲁莽了些,但绝对没有恶意,还望陛下千万不要在意。”
何江义一介武官,向来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此时完全是以一个父亲身份担忧着女儿。
“何将军应该知道,慕卿的愿望,是希望自己可以女子身份名正言顺地步入朝堂,为百姓争取福祉。朕很佩服她的志向高远,也愿意助她一臂之力。”许佑汐语气诚恳,“更何况何将军镇守台州数十年,对大乾的功劳无数,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得对慕卿多关照几分。”
“臣多谢陛下。”
说着,何江义又要下跪,却被许佑汐拦下。
“何将军无需多虑,关于慕卿,朕自然有安排。不过,朕此次把你单独喊来,也是有要事相求。”
何江义诚惶诚恐:“陛下尽管吩咐,臣定万死不辞!”
“朕要把一个人交到你手上,麻烦何将军替朕照顾好他。”许佑汐的指尖敲了敲桌子,神情莫名。
“陛下尽管直说!”
究竟是什么人,能得到陛下如此重视?
“……朕皇兄许盛世。”
“陛下,您这?”
何江义一时手足无措,他果然还是嘴太快了!!!
“何将军就把他当做普通百姓家的儿子来对待便是。朕不妨直说,若不是你刚刚认出了朕的身份,朕可能会借用‘李思’的身份,让慕卿帮忙开口,麻烦你收留许盛世。”
“……”
说好的!单纯同窗情谊!不掺和政治利益的呢!
“朕只需要你收留许盛世两年,两年后,无论是他愿意继续从军,还是想回上京当他的王侯,朕都会同意。”许佑汐轻叹,“但是这两年里,朕希望何将军让许盛世能弄清楚到底什么是战争,人命也绝非草芥。”
“陛下,台州近年不太平,太上皇跟着臣肯定会有危险。”何江义神色复杂,这一次两次还好,但他这个当将军肯定做不到每次都跑过去给一个小兵挡刀、挡炮。
自古以来,就有连坐的说法。
许佑汐能理解何江义此时的顾虑,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许盛世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怕把无辜的家人牵连进来。
“朕给何将军两面免死金牌,一面给何夫人,一面给慕卿。若他真的出了意外,朕保证祸不及无辜者。”
许佑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江义再也没有拒绝地理由,只好咬着牙同意了,但心中仍觉得忐忑。
“你替朕照顾许盛世,朕帮你在上京庇佑慕卿平安。”
“臣遵旨。”
何江义深吸气,他也知道这遭肯定跑不掉了,陛下把他从台州召来的时候,恐怕已经想好这件事了。
“对了,何将军,朕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你刚才是怎么认出朕的?”许佑汐问道。
“陛下,您可能不记得了,臣在几年前便在海上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在几年前的时候,许佑汐曾带人在广东沿海做海贸,因为生意来往过于频繁,还被何江义的军队拦下拷问过。
那时,许佑汐虽然还只是公主,但通身的贵气,还是给何江义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原来你就是当年海上的那位将军!”许佑汐勉强回忆了些往事,她记得那批船上的海军虽然看着很不好惹,但军纪严明,不轻易伤人。
“陛下,臣该如何说服太……您兄长同臣一块去台州呢?”何江义低声问了句。
许佑汐问道:“你能实话实说?”
何江义欲言又止:“应该不行。”
“那就智取?”许佑汐换了个说法。
似乎也行?
“那陛下需要臣做些什么呢?”
“此事不急,你先多陪陪慕卿。”许佑汐看上去格外胸有成竹道。
七日后。
那户收留许盛世的那对老人家,忽然出了事,先是老爷子卖货路上摔了跤,甚至摔得下不了床。阿婆又因为哭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