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前方瓦剌骑兵越逼越紧,战报送得越来越急。往日喧闹的街道,如今早已是人走茶凉,整个上京城气氛都紧绷起来。
二月初一,瓦剌使者再次入上京试图谈判,屡试无果;
二月初三,瓦剌骑兵放弃对北方三城进攻,打算绕过山海关,直接北下;
二月初九,瓦剌骑兵挟盛元皇帝,不日将兵临上京城下。
……
瓦剌将领似乎对此行拿下上京城势在必得,又从瓦剌多征五万人马,前后相加,恐怕有近十万的骑兵出征北下!
而此时的上京城内,满打满算也不到八万士兵,并且这八万士兵中的大半都是从未经历过战场的。
在此期间,除了得直面瓦剌带来的压力,许佑汐还频繁收到太后谢氏从江南寄来的信件,信中反复提及让她念在骨肉至亲,无论如何,都得救下许盛世。
这些信件内容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
“上京城再重要,能重得过你亲哥哥的性命吗?”
“佑汐,你父皇常同我说,朝堂人心复杂,母后能理解你渴望守住祖业的决心,但你一刚及笄的弱女子,定然是算计不过朝堂上那帮‘豺狼虎豹’!”
“你皇兄当时要去御驾亲征时,满朝称赞,说你皇兄功劳可比开国太祖,男儿志在建功立业。现在想来,你皇兄定是受了奸臣蒙蔽!你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许佑汐好歹也和谢西西朝夕相处了六年,怎么也了解些谢西西的脾性,她信中能写出这些话,肯定少不了朝中某些人的精心引导。
入宫前,谢西西是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娇小姐,入了宫以后,崇久帝更是恨不得能将天下的宝贝都捧到她面前;当皇后前,谢西西的目标只是做宫里最受宠的娘娘,成了皇后之后,谢西西倒努力过,要当位像模像样地一国之母。
可惜谢西西从来都不懂,也懂不了,为什么在有些人的生命里国会大于家,信仰战胜血脉相连。
面对谢西西一次次地写信质问,许佑汐觉得难过是无法避免的,但更多的还是无力感。
许佑汐从未写过半句反驳谢西西的大道理,每次回信态度都很诚恳,一直在重复又重复,朝廷已经在努力想办法了,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但许佑汐从来没有提过,究竟想了什么办法,事情又该怎么解决。谢西西不傻,许佑汐信里的敷衍态度自然骗不了她,几次信件交流之后谢西西便对许佑汐主动投降死了心,联合长公主一起,在江南地区大肆收敛金银珠宝打算寄去瓦剌,试图用金钱换回许盛世。
可江南地区早就遍地是许佑汐的势力,谢西西的一举一动皆有专门眼线盯着,随时汇报。
许佑汐叹气越来越多,眼看大乾与瓦剌即将开战,亲妈还不忘给敌人送经费。
怎么办呢!
亲妈也只能忍啊。
谢西西要敛财,许佑汐就提前安排好富商,让他们练习如何眼神饱含不甘地交出家中珍宝,再找出一群人陪着谢西西继续胡闹,总之,千万别让她产生回上京的想法。
最后再偷梁换柱,把给瓦剌寄去的金银财宝换成假货。
瓦剌骑兵越是逼近上京,朝堂上退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奏折中拿太后说话的也比比皆是。
又是一日早朝。
“陛下,臣有本启奏。”吏部给事中冯赫然站了出来,“臣受太后之托,予陛下上书。”
“奏。”
“太后虽暂居江南,但仍心系上京。太后恳求臣提醒陛下,念在骨肉情深的份上,陛下务必救下太上皇,到时太后也将在江南等陛下团聚。”
瓦剌人谈判的意思,是拿上京换盛元帝;太后谢西西的想法是,让许佑汐答应瓦剌人的要求,来换取两个孩子的平安。
【吏部给事中冯赫然】
廉洁度:22%;效率值:46%;忠诚值:35%;政略值:42%
许佑汐语气温和:“你是吏部的给事中?朕观你年纪不大,家中长辈可还健在?”
冯赫然心中一顿,老实答道:“家母于臣幼年时早已仙逝,家父则常年于家乡侍弄果园。”
“自古以来,忠孝两难全,汝不于家中照看老父,怎么反倒每日忙碌于朝堂事务?”许佑汐质问,“既然连你选择了忠先孝后,又怎么来说服朕?”
“可臣家父也愿臣入朝为官,替百姓谋福祉。”冯赫然狡辩道。
许佑汐当即反驳:“汝父想法怎么能同汝母!你怎么知道汝母遗愿不是希望你能替她陪伴在你父亲身边认真尽孝心呢?”
“这……”
他母亲早已仙逝,他如何去追问!
“好比你只听太后所言,又怎么知朕父皇心中是不是希望朕能够以性命死守上京城的呢?你觉得我大乾祖祖辈辈多少英魂,他们愿意看着朕放弃上京,灰溜溜地逃跑江南吗?朕自然恪守孝道,老许家的祖祖辈辈可都在天上盯着朕地一举一动!”许佑汐从龙椅上起身,俯视群臣。
许佑汐继续放声道:“百官当中,谁觉得朕不孝,尽管提出来。朕下朝后立马前往祖祠,恳请许家先祖予尔好好托梦!”
“……若是梦不见的也别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