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的大刀依旧架在周愧学的脖子上,同时还一脚踹来了宫中议事殿的大门,这番动静引得所有官员都慌乱地看向殿门口。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见周愧学如此狼狈模样,原本就沉重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了。
“周公公,看样子朝堂百官都很关心你?”许佑汐人还未到,声音却已传进了大殿中。
“老奴,老奴带天佑公主前来议事,此事事关新帝,怎可少了主事的!天佑公主若不来议会,司礼监第一个不答应!”周愧学边跪倒在地上,边用尖锐地嗓音说着,边努力让自己和大刀保持着安全距离。
“周公公不愧是父皇、皇兄都看重的人,无时无刻都念着皇家。”许佑汐似乎很满意周愧学的回答,目光大胆与群臣对视,“怎么这种眼神看我,难不成诸位还觉得是本宫逼周公公这么说的?”
周愧学求生欲极强:“老奴每句话都可是发自肺腑,公主殿下仁慈善良,绝对不可能逼迫老奴!”
文武大臣:要是没有架在你脖子上的那把刀,我们还真信了。
许佑汐大步向前,两排官员自动让出了一条路,直至走到上位,许佑汐也毫不客气坐下。
“谁是内阁首辅鲍长年?站出来,可以说你们讨论的结果了。”
鲍长年本就站在首位,此时微躬腰行礼,不卑不亢:“公主,群臣还在商讨,但一致认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先将圣人接回宫中。”
许佑汐坐在高座,影一挟持着周愧学,顺边走到许佑汐身边。别看刀现在是架在周奎学的脖子上,但实际上就是在明晃晃地威胁着百官。
“首辅大人这么说,那本宫自然安心许多。不过本宫还有个疑惑,希望首辅大人解答一下?”
“公主言重了,臣定然知无不言。”
“首辅大人可清楚何为‘祸从口出’!”许佑汐把桌子上杯子狠狠砸下,瓷杯碎片四落,茶叶黏附在地上,杯水自上而下流淌。
鲍长年能做到首辅这个位置,自然没少经历过风浪,虽表面敬重这位公主,但指不定心中某处还是在暗自鄙夷。
“公主,鲍某素来忠君爱国,不晓公主此话何意。”
“不晓何意?那我便当众数数你的罪过。”许佑汐冷笑,“刚刚鲍首辅可是直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会将圣人接回宫。瓦剌想要什么,你我谁还不心知肚明,鲍首辅言外之意是打算把大乾江山也拱手相让给外族人?”
“鲍首辅蓄意卖国,在座诸位也见到。本宫也愿意相信鲍首辅品性高洁,可毕竟眼见为实,相信大理寺日后定能查清真相。”
说实话,许佑汐冲进来之前,这些文臣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讨论,根本就没有说出什么结果来。
只不过这位公主气势冲冲地跑来,大家下意识觉得,她是怕群臣不救新帝而选择保国,特地来找茬的。
鲍首辅刚刚那番话不过是在敷衍她赶紧走,大臣们看得出来鲍首辅在敷衍,自然乐意配合演演戏,许佑汐又何看不透?
行啊。
你要敷衍!
就滚到大理寺吃着牢饭慢慢敷衍!
此时在场的官员中,估计只有周愧学心中好受了几分,自从许佑汐让影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周愧学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位公主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哪有人不怕死的,刀在颈上,他反正是认怂了。
鲍长年没想到许佑汐会这么说,顿时矛头竟都指向了自己,不过他向来做事圆滑,就连刚刚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公主误会了,臣口中的圣人自然是远在江南治病的太上皇。只要太上皇返京,自然会有人主持大局。新帝滋事重大,臣哪敢妄议。”
许佑汐最看不起这种自以为很聪明,就可以随意糊弄他人的。
行啊,你聪明,她倒是要看看聪明人之间会不会狗咬狗。
许佑汐随后露出了温和笑容:“原来是一场误会,鲍首辅的品性本宫自然信任,都怪本宫年纪轻,总爱听信谗言。对了,周公公,你刚刚和本宫说拿到了关于鲍首辅的证据,本宫可不信。你若是骗了本宫的,那咱们之间也可以做个清算了。”
“……”
天,什么证据。
这位祖宗又在编造什么故事!
周愧学顿感天旋地转,他为什么要主动去招惹这位公主,眼前这位殿下是逼着他今天要和鲍首辅,两人必须死一个啊!
周愧学咬牙狠下心,决定赌一把,内阁首辅得罪便得罪了,此时他心中明白,他想保命,似乎只剩下唯一一条路,给许佑汐投诚。
“回禀公主,鲍首辅与……”
周愧学话还没说出口,鲍长年突然跪下:“公主,今年京察年,臣所有罪过自会一一向圣人表明。殿下夸宏大量,臣自知有罪,但望殿下先解决眼下燃眉之急后再做深究,臣感激涕零,定万死不复。”
难怪是能做到内阁首辅的人,能屈能伸。
许佑汐这会儿倒是对鲍长年高看了几眼,不过她此时‘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心中明白,即便自己真想动鲍长年,现在也绝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是几句玩笑话,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