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慎言。”贾真真着急地捂住许佑汐的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咱们这些普通人妄自议论圣人是会出事的!朝廷的厂卫可不是一般人啊,大街小巷都可能遍布着他们的‘耳朵’,万一被他们听到,可是要蹲大牢的!”
贾真真还没怎么动作,于薛敬的刀柄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放手,你在碰公……小姐,别怪我不客气。”
真真,注意点,厂卫头子之一,还搁这里站着呢。
贾真真还以为于薛敬在开玩笑,丝毫不畏,反倒埋怨道:“表小姐,你的侍卫可真凶!”
许佑汐踮起脚将于薛敬的刀推开,用着流利地‘直女’语录道:“你得温柔点,不然日后哪家的好姑娘能看得上你。”
于薛敬尴尬地收回刀。
噢。
说实话,他也觉得小公主关于的‘世人皆奉承’的嘲讽没毛病,起码这些话就算传到圣人耳朵里,圣人可能还得笑眯眯的夸一句,小公主小小年纪就能饱读诗书,骂人也骂的很动听,特别有做言官的潜力啊!
想到这,于薛敬难免不得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小公主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一直知道宫中有位小公主殿下的存在,但是感触并不深。直到崇久十六年,崇久帝突发奇想,打算花重金在京都附近建一座星空塔,等皇后生日那天,带她一起看星空烟火,赏盛世繁华。
那年恰逢民间闹蝗灾,无数农地都是颗粒无收,朝中上下对于这时候大兴土木完全是反对声音无数,可任谁都阻挡不了圣人打算给皇后送惊喜的冲动。
那天刚好轮到于薛敬在御书房当值,他站在门口,心情压抑地听着崇久帝在御书房里破口大骂,什么底下人都是废物,竟然和他说国库没钱,没钱不会增收赋税吗!谁在反对就砍谁脑袋之类的。
把一个昏君形象演绎的明明白白!
小公主那年三岁,别说走路,连小跑都很稳,平素更是聪慧地不似普通孩童。
当然了,受宠的小公主是有特权的,比如说她进御书房侍卫也是不用阻拦的。那天,于薛敬见御书房里气氛紧张,本打算挡一下小公主,但小公主根本没注意到他,仗着人小,直接找个空档钻了过去。
于薛敬赶紧追上前,却发现小公主已经跑到崇久帝面前了。
崇久帝见到许佑汐来了,即便正在生气,也努力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唤她到身边去。
结果小公主压根没理会崇久帝,而是安静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奏折。没人知道她究竟看不看得懂里面写了什么,只见在下一秒,她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眼神中,把这张曾经砸到大臣脑袋的奏折砸回到了皇座上。
“佑汐,怎么啦。”崇久帝急切地看着小公主,深怕她得了什么大病。
“昏君!”许佑汐见所有人呆在原地,加大了声音,“听不见是吗!我说你是个昏君!”
“啊?”崇久帝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对,昏君何其多,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迟早要亡国的!坐什么皇位,你配吗!”
崇久帝哪里被这样训斥过,当即脸都胀红了,还不等他说什么。
皇后谢氏竟紧跟着走了进来,一把抱起了小公主,眉飞色舞地夸奖道:“我女儿就是棒,都学会骂人了!至于……什么星不星空塔的我根本不在乎,在盛世那才叫星空塔,若逢了乱世,那便是皇后谢氏坠塔自尽之地。”
崇久帝见到谢皇后过来,半句都不敢多说,赔着笑脸,忍痛放弃了星空塔的计划。
从那次丢了面子之后,崇久帝很久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大兴土木的计划了。
于薛敬回想起那个时候的画面,几乎忍不住要笑起来,但是不得不说,大家当然虽然都没敢吱声,但谁不心里窃喜,小公主骂的真好啊。
那次之后,于薛敬就悄悄关注起了小公主,这才发现小公主实在是个神奇的存在。
还没学会走路的年纪,就算爬也要爬到国库看看;
刚出生几个月就知道指着书本上,要求身边的人念着她听;
还有,骂起人来得时候,简直六亲不认,凶起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骂。
直到贾真真的声音,才把于薛敬思绪拉回了现实:“表小姐,不过你可真厉害,竟然读过那么多书,你刚刚背的诗,我从前听都没听过呢。”
“突然想起来罢了。”为了系统每日打卡,许佑汐一天一本书的效率不是盖的,“对了,真真,你帮我去买几份云糕,我带回去给长公主也尝尝。”
“好多人啊,表小姐那我去排队买,你继续先逛逛其它地方呗。”
“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快去。”
“好。”
把贾真真支开之后,许佑汐带于薛敬站到旁边的角落:“于大人,分布在江南地区的厂卫能调出人来用吗?”
“可以。”于薛敬人虽离开了京都,但是圣人并没有立即下掉他的原有职务,京都的事务有人暂代他处理,但是一把手依旧是他。
“你们有安排人监听过江南的几位富商吗?”
“富商?”
看于薛敬的表情,他似乎觉得这么做有些大材小用了。
“嗯,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