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老人丢给沈放一个木质的相框后,就直接转身走到了一张藤木摇椅旁,一屁股往上一坐,开始“吱呀,吱呀”摇了起来。
他肩膀上安稳站着的那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也跟着老人的节奏晃动了起来,就好像在荡秋千。
摇椅摆放的位置靠近阳台落地窗,正对着外边,如果这时候是晌午,那么午后温暖的阳光会正好洒在老人的身上。
哪怕是夜晚,也能清楚看到星空与皎月。
当然了,今晚天气似乎不太友好,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看得出来,这位老头子还挺会享受的。
沈放看着老人光秃秃的后脑勺,能想象到这老家伙此时惬意的模样,有些不满的砸吧了下嘴,对方几个意思啊,就这么把自己丢在这看门?
怎么也得客气的请杯茶水喝啊,还得要大杯的。
这无视是几个意思啊?还随手丢个垃圾过来。
沈放越想越气,默默冲着老人的后脑勺,竖了一个中指。
还能怎么办呢,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说,打不过啊。
跑?门外边还有一只恶心的怪婴在那巡视,与其面对那颗畸形的大脑袋,随时要小心屁股被满是利齿的嘴巴咬上一口的危机,还不如在这屋子里老老实实待着来得安稳。
可当沈放看到相框里夹着的那张照片后,脸上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尽数退去,只剩下严肃的表情挂在脸上。
暖黄色的木质相框看起来挺新的,照片里是母亲抱着孩子,孩子抱着狗而一起拍的合影,指尖触碰着这张相片,都能感受到拍摄时那种温馨喜悦的氛围,就连小男孩抱着的那条狗,都是咧着嘴吐出舌头,看起来就像在大笑一样。
女人头发是扎起来的,长长的单马尾披在肩膀的一侧,她双手环抱着小男孩,露出甜美的笑容。
如果方哲看到这,心里肯定会一凉,毕竟这发型可不能随便乱扎啊。
不过沈放并不知道这个梗,他心里只觉得难受。
小男孩在相片里笑得更是露出了后槽牙,学着母亲的样子双手环抱起爱犬。
这里边的人,沈放都很熟悉,这也是他难过的原因。
因为单马尾女人就是那位一直不停扇自己巴掌,被怪婴一口吞食掉的女人,她在照片里的端庄模样,和沈放之前见识到那个阴森森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而小男孩,现在就静静躺在门边,昏迷着。
至于相片中出现的这条看起来很可爱的狗,沈放没见到过。
但沈放知道,这狗在哪里。
回忆起见到小男孩的各种场景,无论是他每一次发出犬类才会发出的呜咽声和低吼声,还是那不断吐舌头的样子,以及回忆里夏燃闯入房间后,小男孩四只脚趴在地上,低头示威的动作。
无一不是证明,这小男孩外表是人类,实际灵魂已经被一只狗代替了。
“呼。。。”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沈放感觉自己胸腔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憋得难受。
当然,这一切或许只是他自己的猜测。
但鸟笼老人不会无端端递上来这个相框,他肯定是想表达什么。
沈放瞄了一眼还昏迷着的小男孩,默默将手放了下来,直视着鸟笼老者已经秃头的后脑勺,开口道:“你给我这个相框是什么意思?”
摇椅停止了,鸟笼老人微微侧过头,偏大的金属鸟笼导致他的脑袋看起来很小,侧脸也显得很阴森。
老人并没有回答沈放的问题,而是用枯瘦的手指头指了指门边的小男孩,随后又指了指他肩膀上的乌鸦。
沈放没耐心跟他打哑谜,直接就询问道:“这个小男孩的灵魂是不是跟狗互换了?”
老人摇了摇头,又重重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回答?
沈放不明所以,接着问道:“这栋公寓楼究竟发生了什么?门外那怪婴,那具腐烂的尸体,以及我脖子上挂着的这破玩意儿的主人。还有你们,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都像中了诅咒一样,”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和六楼那个准时准点掷筊杯的人有关?”
沈放一开始的问题,鸟笼老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老人麻木的脸上,满是老年斑的表皮才稍微抽动了下,尽管不明显,但沈放还是捕捉到了。
似乎包裹所有谜团的线球,终于找到了一根能够抽丝剥茧的线头,可想要找寻这个线头,也非常的麻烦。
在整栋公寓楼“溜达”不下好几圈的沈放非常明白,这公寓楼在外边看的确是六层,但根本没有通往六楼的道路!
两个楼梯,一个楼梯建设在最中间,直接区分公寓楼的一左一右,作为居民常用楼梯存在;另一个则是设在最右侧尽头,是专门应对各种紧急情况的疏散楼梯。
像沈放之前逃亡所经过的,就是这个最右侧的疏散楼梯,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爬上五楼,就会出现在鸟笼老人所居住的517号房门口。
这两个楼梯沈放都上下跑过,全都在五楼就没了继续向上的路。
感情这楼上的信徒,住的是露天观景房啊?
沈放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