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了攥拳头,还有些不太习惯,也不太适应。
但现在看来,工厂里藏匿着的那名失控者,挺好解决的。
虽然没能通过风声判断对方的位置,但知道了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瞎子摸象,自然慢慢就会有办法。
毕竟自身的痊愈能力正好克制工厂里的失控者,只要一直发出声音试探对方的位置,早晚能够找到。
只是,那一位该怎么办呢。。。
栾文在黑暗中开始思索了起来,他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都刻意降缓了速度。
一片漆黑的地方,再度回归了寂静。
什么也看不见,其实是一种很悲凉的事情。
那种对未知的恐惧感和不安全感,都会被黑暗完全的吞噬随后吐出来,加以扩大,无限扩大。
随着对黑暗的摸索一直持续,这种无端的情绪也会被继续扩大。
人会感到烦躁,不安,乃至恐慌。
虽说栾文已经摸寻到了工厂里失控者的处境是和他们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身心并未因此感到完全放松。
那块压着他心脏的石头,始终悬吊着。
栾文现在的身体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除了腰部的创伤口还留着些许疤痕,暴露在了衣服破开的口子里,敞开着。
他很慢很慢的移动着脚步,一边移动一边用双脚试探周围有没有障碍物。
而白粽,始终握紧手中的物件,不敢乱动,也不敢发出声响。
只有她自己清楚,握紧物件的手,颤抖得厉害。
这种无声的黑暗环境,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黑暗里,这两个人明明相隔不远,却又像隔着两个世界,谁也望不到谁。
他们除了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外,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知为什么,一些回忆从脑海深处爬了出来,像是驱赶对黑暗恐慌的抑制剂。
栾文记得,自己是和白粽同一期调入到江右城异常犯罪处理局里,担任一级搜查官的。
那个时候,江右城的局长还不是顾秋,而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姓黄。
黄局在总部,是激进派,关海山的绝对拥护者之一。
所以黄局对失控者态度一直都很不友好,对局里搜查官也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种办事的工具来看待,而非同事或是下属。
甚至,连人都不算。
只不过黄局也是只老狐狸了,他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该嘘寒问暖的还是嘘寒问暖,表面功夫做得是一套又一套。
局里搜查官对此虽然心知肚明,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也只能跟着做足表面功夫。
因此,这些搜查官关系都很好,暗地里把队长肖恩当成真正的局长看待。
因为肖恩对他们是真的好。
栾文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白粽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白白胖胖的,不太像是失控者,反而像是正常人。
毕竟在局里,肖恩局长一言不合就爆衣,毫无廉耻的向众人夸赞自己的身材。
另外三个前辈,一个天天背着自己媳妇的尸体随意溜达;一个在手腕上,脖颈上都绑着红绳,红绳上挂满了别人的牙齿;还有一个喜欢用利器扎自己,更喜欢让别人拿锤子敲击钉子钉在自己身体里。
而自己,呵呵,更是病态。
所以在栾文的认知里,失控者都不是正常人,连看起来都不会像正常人。
倒是白粽,白白净净,可可爱爱,像是个异类,和他们格格不入。
这让他感到很反感,很排斥。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讨厌方哲的原因。
因为方哲和白粽简直是一类人。
栾文对白粽的第一印象,带有很严重的偏见。
而白粽似乎也察觉到了,所以两个人虽是同期,但都没怎么交流过。
再加上,白粽经常会流露出自己胆小怕事的一面,喜欢粘着前辈,还很自豪的扬言自己要抱大腿。
当时江右城第十四分局,实力最强的除了肖恩队长外,便是那个喜欢用利器扎自己的前辈。
所以栾文经常看到白粽像个跟屁虫一样,乐此不疲的跟在那个前辈的后边。时不时一手握着锤子,一手拿着钉子,在前辈万分期待的表情下,白粽硬着头皮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用锤子把钉子敲击到前辈的手臂里。
正常来说,异常犯罪处理局里,每个搜查官的能力和自身病情都要记录在档案里,分局成员都有权查阅。
因为彼此时不时要一起组队办案,知道彼此的能力才能更好的配合。
但栾文发现,白粽的档案在局里罕见的属于3级保密文件,只有队长以上的级别才有权申请查看。
他们一级搜查官只能看到一个代号——“土偶师。”
栾文不清楚白粽为什么会有这个代号,他猜测这个女人的能力可能是操纵土偶之类的。
后来有一次,白粽和那个喜欢用利器扎自己的前辈一起被派出去处理A级事件。
白粽回来了,那个前辈却殉职于那次事件当中。
黄局对此很气愤,会议上严厉的批评了